向飞翼转身,踏往门口,重重甩上门。
砰—那记关门声,也砰地击在裴妍雨的心版上。
错愕许久,她才慢慢回神,然后走出大门,奔至露台往下看,急急地搜寻他的身影。
她从楼上往下望去,见他侧影僵冷、神情绷得严肃,直直地站在院子里抽菸,身后的影子拉得又远又长……
裴妍雨蓦然感觉到一股陌生,他最近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吗?怎么脾气老是阴晴不定?
她以为,今晚他会如同以往在公司加班,怎么知道他会细心地记下她的生日?
虽然是无心之过,辜负他的一番心意,让他生气,但她不是犯了滔天大错,他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裴妍雨踯躅着,最终还是没有踏下楼梯去。
她踏下楼梯到他身边,或者他上楼,都只需要一分钟。但是今天,两人皆未如此抉择。向飞翼在楼下傻等,裴妍雨在楼上观望。
她……不追来吗?向飞翼在等她实际的抱歉弥补。
最未,复杂的失望情绪,凝结在他眉宇间,他抛了一截菸蒂,恼怒地回到一楼屋内。
向飞翼独自站在建筑物接的骑楼、仰头看着黑茫茫的天。结束新的广告案,又是华灯初上。吉普生广告公司的一楼,一个个筋疲力尽的人影踏出大门。
向飞翼独自站在建筑物接连的骑楼、仰头看着黑茫茫的天空,与这个电虹闪烁的城市。
每次只要完成一件案子,在这样充实与疲惫的边缘时刻,他总是蓦然地感到一阵空虚。此刻,他像离群索居般,身处没有同伴的孤独中。
街上各式车辆穿梭不停,形形色色的人们步履匆匆经过他眼前,各种声音、噪音传人他耳膜;这世界映在他眼中,成了斑驳陆离的区块与色彩,而他的情绪,落寞或空虚,只不过是这世界的一小簇光点或泡沫,谁该过问或关心?
回家?还是上小酒馆小酌?他心中正盘算犹豫。不为了裴妍雨回家的日子,竟让他十分惆怅。
“总监,还不走吗?”背后传来余采衣温柔的声音
向飞翼回眸,瞥她一眼;没出声回应。
适不适合在一起一辈子?余采衣对他说过的一番话,在他脑海浮现。
他跟妍雨,适合吗?他心中被这样一道带刺的问题划过。第一次,对他与裴妍雨之间,会充满这样的怀疑。
向飞翼偏过头看着余采衣,突然觉得满心苦闷想跟人分享。
“一起喝酒?”于是他出口提议。
余采衣不敢相信,这是他首度在工作之外邀请她。
“好!”她满心喜悦答应。“去哪喝?”
“一家不错的小酒馆,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两人于是转往向飞翼常去的那间小酒馆。
夜深,拨放着蓝调音乐的小酒馆里,弥漫着浓浓的颓废气息,迷离的灯光下,烟雾飘散、杯觥交错。
吧台前,两人坐在高脚椅上喝酒,广泛的话题辗转,从公事到他的爱情。
余采衣轻啜褐色酒液,在向飞翼谈完他的爱情之后,以一种慵懒的姿态觑他、并以俨然专家的口吻解析道:“所以我才说,有时候还是要冷静想想,身边的人究竟合不合适共度一生。有些恋人在一起的开始,是因为生活枯燥,因为寂寞,希望在沉闷乏味的生活中找到一些刺激感,这样的感情本来就脆弱。”
她为他绽放魅力。今宵不积极,来日恐怕仍是要永无机会地巴望着。
难得始终在心房之外筑起藩篱的他,会敞开内心地对她侃侃而谈。她获得他的青睐,得知他的爱情与烦恼,正好逐步诱他交出更多的喜怒哀乐。
“我跟她的开始不是因为那样。”向飞翼反驳。“不是因为寂寞。”
“或许不是。”余采衣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但你必须承认,你现在已经无法驾驭你们之间。”
向飞翼默认,无言握着酒杯。的确,他已经开始无法掌握,无法掌握裴妍雨的一切,更无法掌握自己的情绪。
余采衣深深看他一眼。“呵,许多男人以为有力量去驾驭恋爱,但是又害怕进人新的关系。往往有些男人开始想去付出、想去爱的时候,也就开始变得害怕,然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不再均衡……”
向飞翼吁了口菸,以冷冷的眸光睨她。
他佯装得平静无澜,但她的话语,却深深介人他的思维—开始想付出、开始想爱的时候,也就开始变得害怕?
他也是这样吗?是吧?!没有自信能成为裴妍雨的全部,所以他对她的爱变得不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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