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的身影罩着男性睡袍,伏在洗手台,剧烈干呕。古怡童眸光闪了闪,稍早祭先祐枯送她回来的路上,她也是如此。
“你怀孕了。”话语不自觉溜出口。
杜露明显吓了一跳,抬头对上镜中的古怡童。
古怡童看着她苍白的脸,内心同情,美颜上却是一片故做的漠然。“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吗?”
“我还没告诉他。”杜露毫不回避她这个“元配”的问话。
古怡童走近她,看见她身上的吻痕。“为什么不跟他说呢?他让你住下来,你有的是机会可以告诉他,将‘为人父’的消息……或者,要我帮你转告他?”
“古小姐不必费心我的事!再怎么说,这个孩子跟古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杜露嗓音紧绷,转身面对她。
傻女人!她完完全全将自己奉献给了“绝情”的江百川了!古怡童激动地理破了手中的留言纸。“在这屋里,也只准许你叫我‘江太太’或‘江夫人’!”与其让社露沉迷而后遭江百川伤害,不如让她这个“元配”先将她逼走。
杜露的脸更显苍白,双唇僵硬地开合。“……江……夫人——我现在就离开。”
“何必走呢?”古怡童知道杜露不愿意,同样身为女人,她得下猛药让杜露清醒。“他写得很清楚——他回来要看到你,不是吗?我可不是来赶你的,房间是他的,你尽可待在这儿,别出房门,反正他要你!但孩子的事,你最好跟他说清楚,他是个绝情人,‘要女人’可不一定要孩子!”
这样点明江百川对杜露只是“欲”不是“爱”,也许真的刺激了、没一会儿,杜露这个“情妇”便在“元配”面前晕厥过去。
没想到,古怡童意外地激出了江百川的真情——
那天古怡童亲眼目睹江百川中断重要会议,飞车赶回,忧心忡忡地抱起昏倒在地的社露,并且疾言厉色地警告她这个“元配”。
祭先祐说,江百川“成就欲”极强,会为一个女人,让家族长辈记一笔“不称职”,可见他是爱杜露的。
虽然如此,可她仍忧虑了好几天。“那个男人真的会爱杜露吗?如果他爱社霹,就该早早与我离婚!”
躺在祭先祐臂弯,她仰望天窗外没有星子的夜空。心中有些遗憾,医院检查的结果,她怀了身孕,腹中已孕育和祭先祐的爱情结晶,但与江百川离婚的心愿却不得圆。
祭先祐牵系她的手,大掌覆着他的小腹,道:“别烦恼不必要的事,当心自己的身体。”
她在他怀里转身看他,神情温婉;像在笑但没有。
祭先祐吻吻她,知道这个小女人在意着他——在意着自己所爱的男人。
“我要完完全全成为你的妻和孩子的母亲!”她对他说,小脸深情蜜意。
“你是呀!我‘立名’的妻——”祭先祐拥紧她许久,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永远融合般。
“先祐——”她轻叫,肚子在这时发出低呜。
祭先祐放开她,宠溺地笑着。“饿了?”白天,她的胃口总是不好,常到了夜晚,想吃些特别的东西。
“我怀念那一年在‘龙鳞湖’别墅的‘八宝银芽’……”她说得含蓄。
祭先祐笑逐颜开,朗朗出声。
她耳根沁红,低语:“很难吗?”
他摇头,掀被下床,往楼-梯走,一面回头对她说:“一通电话就能叫祭家饭店的厨子完成。”祭家在台湾有饭店,她要吃什么,怎会是难事。
古怡童看着他伟岸的宽背,觉得自己好爱这个男人,几乎一刻也不愿与他分离。她跟着下床,往楼梯口走,步下楼中楼,听见他在客厅讲电话的声音。
“先祐——”她站在楼梯中段叫他。
他抬头,看着如仙的地,衣衫轻飘,赤着纤足,手抚流线形的扶把。
他一个眼神,她便急切得想到他身边。脚下一个踩空,萦绕在耳衅的,是祭先祐焦心的嘶吼;“怡童——”
像是一场梦。摔伤了一条腿,醒来后,什么都解决了。江百川签了离婚协议书,要祭先祐带她离开台湾。
他们没有马上离开台湾,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几天后,长辈们找上门,她和江百川用:了很激烈的方式,为彼此留了台阶——他们当着两家长辈面前,承认对婚姻的不忠,并且各自与其他男女有了孩子。长辈们气急败坏,却无从怪罪亲家,只好宣布与他们脱离关系,将不肖子女赶出家门,联姻虽失败,但两家的政商关系仍持续。
风风雨雨,一切过去,成了家族罪人,他们一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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