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眼底闪着像泪的水光,古怡童真的急了。
“总裁,”女秘书端着咖啡,站在古怡童背后,一脸尴尬地看着祭先枯。这名来“面试”的男子,竟胆敢当着总裁的面,对未来的总裁夫人又搂又抱!“您的未婚妻……”话是对着办公桌那头的江百川说,但女秘书错愕的双眼仍盯着祭先枯。
祭先枯没理会女秘书的怪异眼神,眸光依旧停留在古怡童脸上,长指抹过她美眸下颌。
古怡童喉咙一阵干疼,美眸一眨,一颗泪珠掉在他指腹上。
祭先枯像是受了很大的冲击,手臂紧紧勒住她的纤腰,用力之大,几乎弄痛她。
江百川宛如看完了一场好戏,懒懒地捺熄烟蒂,起身走到门口。“谢谢你没让我未婚妻失态。”他没伸手将古怡童拉离祭先枯怀中,只是平淡地道:“怡童,下次记得先敲门,免得摔着,不好看。或声,我得让祭特助‘担心’你今后的举止——”这话仿佛是在提醒未婚妻别逾矩,又像是对祭先枯做了某种暗示性的预告。
古怡童美颜一冷,如同梦醒般,推开祭先枯,匆匆地掠过江百川身旁,走向沙发落坐。女秘书端着咖啡跟进,留下两个男人在门口对峙。
江百川淡淡一笑,看着祭先枯。“再见,明早上班,别迟到。”
祭先枯沉沉望他一眼,随即走出总裁室门口。
江百川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俊逸的脸容若有所思地深沉起来——
古怡童和祭先枯,这两个人……他不会看错,这两人之间,简直像纠缠几生几世的命定(4)恋人。
★★★
像恋人般,黑天鹅成双成对,游过古家后院的人工湖。这个下过雨的秋日午后,古怡童坐在湖边枫杨树下的白藤椅。周遭的景色,迷迷茫茫,像罩了层纱,庭院里只有她这个人儿鲜明可辨,淡薄斜阳勾勒着她绝美的轮廓,柳眉、凤瞳、瑶鼻、菱唇仿佛扑了金粉,仙风道骨地,一袭罗马式长洋装衬托出她苗条的身形轻盈如烟,及腰的长发被微风吹得宛若一张捕捉秋阳的网。
环绕着古家大宅的湖光山色,像幅画匠之作,古怡童是画里的女神,美得不可方物,却总欠缺灵性。
如同他们的姓氏一样,古家给人的感觉,是支死板、缺乏创造力的家族。这个家族是出名的政治世家,几代以来,半数成员是政坛闻人,从事最僵化的人类活动。但这个家族仍是富商亟欲攀附的对象。所谓“官商一家亲”,从商者需透过从政者推动法案、政策,方便拓展更广的商业领域;从政者需要从商者大笔经援,支持政治活动,也因此,造就了古家与江家的世交。而古怡童的婚事,就是在江、古两家考量彼此政商利益永存的情况下,由长辈决定的。
“小姐,”穿着白衣黑裙的女佣,无声无息来到湖畔,恭敬地在古怡童身边低语。“您未婚夫——百川少爷通知您,半小时后,要去试礼服。”
古怡童的婚礼,即将在两周后举行,这是古家最近的大事。
“是吗,”冷淡的嗓音,一点新嫁娘的喜悦都没有。“需要试吗,那人不会为这‘小事’浪费时间……”美眸依旧对着手中的书本,古怡童不相信江百川会亲自和她去试礼服。
女佣静静地看着阅读中的古怡童,不敢多说什么。
“你不想去吗?”像是神秘角落发出的低沉声调,由远而近传来。
祭先祐步下长长的石阶,踩着湿亮的草皮,直接走到古怡童面前。
“要我等你看完这本书吗?”对待古怡童,祭先祐有十足的耐性。
古怡童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差额不自觉地浮现冀盼的神采,出卖她潜意识的情感——她正期望见到他。
祭先祐与她相凝着,仿佛在检视她是否过得安好。“你的气色不错。”满意地勾弧一下唇角,低沉的语调可闻大男人的宠溺。
古怡童倏地站起,颦紧眉心,气闷地将手中的书推抵向他胸怀;待他反射性伸手拿住书本,她便转身命令女佣同她进屋,准备更衣外出。
祭先祐看着她逐渐远离的高傲背影,敛下眸光,垂首瞥一眼手里的书,是托玛斯·曼的《魂断威尼斯》。
看这卒书?!她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模式像书中的主人公吗……?!
古怡童,这个生长在封闭、僵化大家族里的名门千金,终究得走这一步路:任由家族安命运,舍弃自我意识,完成一桩非自主但却体面家族的“制式婚姻”吗?!
★★★
婚纱罩下,空气中似乎响起韩德尔的“进行曲”,古怡童是被天使展翅簇拥的新娘,像是象牙雕的白玫瑰,冰冷、典雅的她,若能多抹幸福的笑容,就绝对是最美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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