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7)

2025-03-04 评论


两人听到女助理在叫唤。潜藏于脑海的记忆,化为时光流转的幻觉,猛然自他眸底闪逝。古怡童还魂似的闭一下眼,再张眸时,祭先祐的双眼已是一片肃凝阂黑,沉静得不现波澜,什么画面也没有。

“怎么回事……”古怡童喃喃细语。不相信“作白日梦”这种荒唐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祭先祐静静注视她仍有些恍惚的脸容,缓缓收拢大掌握紧她的玉手。“记忆只开启了一半。”他说。抓住了她,他便能看透她的心思。

“什么意思?”古怡童惊诧地抽回被他捏疼的纤手,神情恢复惯有的冷漠,语气却夹带浓浓的质疑。“你话里,是什么意思?”

她在追问他今天的怪异言行——这个男人,今天,话多了些,举止脱了序般……

“我去换礼服。”祭先祐沉定地看她一眼,径自转身走向更衣间。

古怡童被弄摔了,一团乱的心绪搞不清他是在屈辱谁?抑或,他只是彻底忠于职守的“替代”江百川做任何事?当祭先祐穿着礼服,走出更衣室,有片刻的时间,古怡童认为,他正是她所向往的,这个男人该是她幸福的依归。

他就这么走近她,从她背后,用那女性憧憬的伟岸胸膛包围她,揽着她的腰,站在八面大镜前。镜中与真人等比例的影像,如此安详、惟美,恰似永恒的结婚照。

他们的脸上闪着光彩,仿佛天生契合的一对新人。卡拉齐的女助理以拍立得相机捕捉这一幕,成为古怡童愿意收藏的“结婚照”。

“你还留着那张照片——”男性嗓音如醇酒,浑厚醉人地由新娘休息室门口漫进来。

古怡童微微一愣,眼眸恍惚地瞪着照片自手中悄悄落地。

一双黑亮皮鞋踩着长毛地毯,无声接近,站定在照片旁,男人倾身拾起地毯上的拍立得照片。

古怡童依旧低垂着美眸,静幽幽瞅着地毯。“我和江百川的结婚照全是合成的,我不想和他合照,所以只好利用电脑科技做出幸福的‘假象’呵……”失神失魂轻笑呢喃,柔腻的语气净是嘲讽。

祭先祐沉吟了一会儿。“知道吗,这套新郎礼服是量我的身而裁制。”盯着拍立得照片淡道。设计师到“大江”找江百川丈量尺寸那天,江百川说是公务缠身,“借口”特助与自己等同身材,要设计师直接量特助的尺寸便行。

“你何不连婚礼时的誓言都代他宣布呢!”古怡童回神,嗓音冷冷冲口而出。

“也许……”祭先祐低笑。“要我宣誓,可不是任何替代或家族性要务,而是我真的要这个女人。”长指指腹抹过照片里穿白纱的人儿,他顺势将照片收入西装前袋,然后走到落地窗边,望着楼下参加完今晚“江古联姻”婚宴的宾客们,步出饭店门口,一一乘车离去。

古怡童自贵妃椅站起,裸肩贴身的晚宴服是淡淡的月晕色,使她更加高就纤细,挽在脑后的黑发缀满同色系的珍珠,典雅中展现了些许华丽,一双及肘的丝绸长手套,增添了卓绝的风姿。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像个女皇般优雅简洁地发出声音。显然,情绪已重整过了。

祭先祐转身,看着她提着裙摆,隐约露出纤白的足踝,踩着轻巧如仙的步伐,缓缓朝他而来。

“你说什么?”古怡童一接近,祭先祐一掌拉住她的柔荑,另一手臂绕至她腰后,自然且强势地将她限制在怀里。

“你……喝了酒?”闻到他的呼息带着酒香,她不禁凝眉问道,几乎忽略了两人过分亲呢的接触,在今日,是多么的不适宜。

祭先祐撇一下唇角,不是醉态。“和江百川喝了一点,总得祝他新婚愉快,不是吗?”但戏谑的语气却如喝醉的恶棍般。

古怡童圆睁美眸,屏息瞪住他似乎在笑的杰颜,而后剧烈地挣扎起来。“走开!别碰我!”娇声低吼着。她恨他话尾讥讽似的反问,太伤人了,这类语句由他说出,竟莫名的刺痛她。

“别激动。我没伤你的意思。”祭先祐拥紧她,薄唇靠在她嫩白的耳畔,声调转沉转柔。“比起江百川,你更在意我的话,嗯?!我喜欢这一点——”

仿佛被咒语迷惑了心神,一阵僵凝窜遍全身,古怡童呆愣了半晌。

祭先祐看着她,大掌覆上她的芙顿。“怎么了。”不是疑问,这安抚语气,说明他能读懂她。

“你的话——”抓下他的手,古怡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回自己的嗓音,并且力持平稳地开口:“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一句?”祭先祐泰然自若,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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