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不叫。”章芙蓉曾几何时被人凶过,但在这个非常时刻,她心都慌了,人家说什么她只能乖乖的照做。
她连忙跪在简颢风的旁边,看阿华又压简颢风的胸膛,又对他口中吹气的,全然不理会她。
“我来帮忙。”说完她便学着阿华的动作,在简颢风的口里吹气。
这一吹,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亲到简颢风了。
天啊!她快昏倒了。
阿华这才要阻止章芙蓉不正确的急救方式,就瞥见简颢风似乎有了动静。
“总经理,总经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阿华拍打着简颢风的脸颊问道。
“颢风,颢风,醒醒啊!”章芙蓉也不甘示弱的在简颢风的耳边喊着,直要将嘴再次凑上。
咳!简颢风终于将卡在喉头的那口水咳出,而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缓。
“阿华,你看,我真的是颢风的福星。”章芙蓉得意地向阿华炫耀她的功劳。
若不是她坚持要出来找颢风,又若不是她对他吹了口救命的气,颢风也不会死里逃生。
阿华对章芙蓉的得意不予置评,确定简颢风暂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后,权衡之下,只好请她留下看顾着简颢风,自己立刻飞奔到饭店求援。痛,好痛!
脚好像被人拉住了,不能动弹。
他抽筋了吗?身体好重好重,要沉下去了吗?
这儿没有半个人,怎么办?游回去。
脚疼得不能动,要怎么游回去?要怎么求救?
啊!不要再拉他的脚了!不要再拉了!
他拼命地撑着,挥舞着,撑着,挥舞着。
然而,水好无情,慢慢的缓缓的漫过他的肩、他的颈、他的下巴、他的嘴、他的鼻,他的眼。
水,好多好多水,冷冷刺刺的从他的每个毛细孔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水是那么的美丽又宁静,怎么可以转眼间变得这样的沉重,重重地挤压着他的每块肌肉每根骨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压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痛得想大声尖叫。
他偷偷地睁开眼,透过一丝丝细缝看着那无尽的蓝,浅浅的蓝泛着淡淡的绿,清澈得似乎都可以看见海的那一头,他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看来那么无害的水,怎么可以这么伤人,不知不觉地要浸蚀他的脑,它好重、好痛,好伤人。
肺里的空气似乎快要被压榨光了,但张开口,窜进嘴里的不是无色无味的空气,而是咸咸的海水。
他需要空气,需要新鲜的空气,只要一口,一口就好,谁来给他一口,一口……
仿佛过了几百个世纪,在水漾的蓝色里,他似乎看到了仙女,陡然近在鼻尖的脸,让人瞧不清她的模样。
只是在耳畔不断地传来她软腻的甜音:再撑一下,再撑一下……
那又软又甜的嗓音给了他莫大的鼓励,没有怀疑的,他就是知道,她不会骗他,只要他再撑一下。
恍恍惚惚之间,一具软香的女体欺了上来,柔嫩如蜜的唇瓣印上了他,给了他一口,一口期待已久漾着兰馨的新鲜空气。
仙女,是仙女。
仙女身上有着好闻的清香,一种属于海洋的清香味,清清爽爽地围绕着他的意识,拯救他的灵魂。
仙女的小手带着神奇的魔力,每拂过他一寸肌肤,就唤醒他一丁点的意识。仙女的甜唇吐着淡雅的兰息,说着吴侬软语。当那樱唇印着他时,软软的,香香的……
章芙蓉?怎么会出现章芙蓉的脸?
简颢风霍地被梦中最后出现的脸给吓醒,猛一睁开双眼,看到淡黄的天花板,确定自己正躺在他住的“曙光’总统套房,这才真正清醒。
天啊!好可怕的梦。他下意识的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喘了口大气。
他又闭上眼,重温方才梦里美妙的画面,那一幕幕的情景仿佛都上演过。在海里腿抽筋时,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痛楚,水淹过头顶时的感受,都是那么的真实。只是有关海中仙女的记忆,老是断断续续的,朦朦胧胧的,似真又如幻。
模模糊糊的梦境,让他搞不清楚是不是真有这回事,也说不出来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醒来时,阿华和章芙蓉在他身边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而章芙蓉见到他清醒,立刻得意非凡的诉说着她的丰功伟业。
说她是如何感应到他的危险,感受他的痛苦,察觉到他的求救讯号;说她是如何机灵地看到他倒卧在沙滩上,当然更忘不了说她给了他一口救命气。
一想到那只八爪章鱼曾厚颜无耻地亵读过他的唇,他就嫌恶的拿起床头柜上的面纸,用力擦试着略显苍白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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