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宿已好几年,也一直自称是独立的女性,可是通常她都是一个便当就把肠胃给摆平了,何况家里的园丁伯伯时常会奉她老爸之命,带些汤汤水水的让她打牙祭,以致于她从未费心在吃的方面。
“咦?我干吗为了要弄什么早餐给他吃而烦恼?”
但旋即又替自己的想法解释,“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毕竟昨夜他亲自为她煮消夜啊!
“何况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总要‘做做样子’,尽一下我该尽的责任。”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墙上的布谷鸟时钟这时咕咕叫了八声,她才赶紧将长发扎绑好,三两步地跑下楼去。
“早安!”何晓生的脸上难得地带着笑容,他的手上正端着一盘香味十足的培根。
“嗯,早安!”她有丝诧异,不太自在。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否则他一向不是这种笑容可掬的人。
“我晚起的妻子害羞了?”
去你的!丁易汝瞪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男人,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一天不设法激怒她会难过吗?
忽地她“扑哧”一笑,何氏集团的大公子如果晓得她把他比喻为狗,大概会想掐死她吧?
“你的思绪似乎随时会乱飞?幸好我对打探别人的思想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你却是愈来愈有兴趣!当然他不会如此赤裸裸地告诉她,他只是意味深长地抿嘴微微一笑。
“对不起,让你做早餐……”她不好意思地说。
“谁做都一样。”他又是淡淡一笑。
说得也是!谁规定两性婚姻里的家事非要女人全部包办?她可不是免费的女佣。如果是为了爱情,或许她会甘心做牛做马——唉,或许世间女子皆是如此!但可惜她与他之间只是契约关系,她用不着绞尽脑汁地想让自己成为及格的免费女佣。
“你经常如此?”
“嗄?”他在说些什么?
他笑说:“我是说,你经常让你的思绪与身体分离吗?”
她不打算回答,又尽力地克制自己不与他吵嘴——总不能对他表白,说她是因为他才时常不能自己、莫名所以地陷入纷杂的思绪里,她绝不会给他任何取笑她的机会。
为避开他的问题,她干笑了几声,说道:“我下午要去舞蹈教室教舞,大概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话刚说完,她立刻后悔了,她干吗对他报告行踪?他是她什么人呀?不过是假丈夫罢了!他没有权利过问她的任何事情,她也无需因为要替他做饭而赶时间早早回来。她和他只是共处一个屋檐下,同桌吃饭而已。是的,仅仅如此而已!她要谨记在心。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也可以用所有的时间尽情发挥你在舞蹈或是音乐上的任何才华,我不会干涉你的。”他停顿了一下,又温柔地笑说:“不过,我仍然很高兴你肯告诉我这些。”
“嗯哼!”丁易汝闷闷地由鼻腔里发声。他烤的小牛排口感很棒,她又往嘴里丢了一小块。
“今晚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有事找我就打我的行动电话,或是直接拨我公司的专线。”因为企划部出了点问题,他必须亲自处理,可能需要久一点的时间。
真是意外!丁易汝眨眨眼,觉得有点恍惚,他居然也向她报告行踪?他应该是不受人束缚、也不会给予别人任何温情的人,他的心应该和他的冷漠脸孔一样。而今他竟然有多余的心思来牵挂她?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小小的悸动。
她不太自然地笑笑,轻声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说完她忍不住又问他:“你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不回来这里睡的吗?”她真的不是介意,那时的他之于她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了,不见他的人对她而言是一种轻松,所以她一直悬在心中的疑问也因此未说出口。但此刻他们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连她也无法分辨的情愫,所以她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那时候有张妈可以与你做伴,”他面带歉疚地缓缓说道,“今后我不会丢下你一人。”
丁易汝因为他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些激动。她没敢抬头看他,这算是宣示或告白呢?算了,她还是习惯那个冰冷无情的他。
半晌,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直到张妈销假回来,我就可以把你丢还给她照顾了。”
噢!要她不讨厌他似乎是不太可能的,她才刚刚有点感动,他就马上泼她冷水。听听他这什么鬼话,如果不是她的修养好,她想她会找个机会在饭里加点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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