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雅娇笑着,将解下的白衬衫向前方拋,身上只剩暴露而诱人的三点式泳装。
薇妮抖着手丢下钱,终于受不了地胡乱捉起皮包外衣,掩着她恶心欲吐的双唇想从前门离开,不料那里杵满一堆吼红脸、表情下流猥亵的粗俗酒客。想也不想,一个飞步转身就朝后门跌撞过去,再顾不得后方是危机四伏的暗巷。
「薇妮!」艳在后门扯住差点被钢桶绊倒的惊弓之鸟。「你的司机呢?」
「今天我自己一个人来。」一踏出粗鄙可怖的小酒馆,薇妮隐忍一晚的惊惧之泪便止不住地奔涌而下。「爵士……说你今天会回来……我是来找你的。」
「我们路上谈,我借车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薇妮扯住艳,不想单独留在这可怕的巷子。「我叫司机来载。」
「我送你到巷子外面。」领着卷帕拭泪的她往前门走去,途经牌室,里面坐满一票难得一次清爽见人、身上脸上没有沾泥带沙的铁血硬汉们。
坐在窗户对面的白瑞是第一个发现她们经过的人。
「哈啰,艳,薇妮也在呀。」迷人的电眼笑出朵朵桃花,说话腔调柔和似三月春风,他关心叮嘱艳:「别小看七度的天气哦,美人儿,你穿这样散步会感冒的。」
「艳,抱歉,我没注意。」薇妮这才歉疚地注意到艳衣着单薄,只着不足以御寒的窄身紫白羊毛衫与深紫低腰裤,曲线毕露,好美。「你快进去拿外套。」
「只有一小段路,没关系。我们走——」侧身欲去的艳眼前蓦然一片黑,整个人被一件黑色军大衣罩住。她火大挥下衣服,光凭衣上的烟味也晓得是谁干的!
套上长大衣后,一股半生不熟的男性体息绷住艳无瑕的面容。
我不当别人的错误,不许后悔。不过是躯壳间的碰撞游戏,没什么好后悔。
她无悔,无悔……飞快将秀发从领内撩出来,艳猛然举步。「薇妮,我们走。」
靠坐窗边的TC低头看牌,略举一下食指向庄家叫牌,艳行经他窗边时他微抬冷瞳,不着痕迹瞄了瞄四个月不见的小姐。在艳感应到他幽微的凝视,不负他所望赏他一记大白眼之后,眼露笑意的他随即接触到一双埋怨他绝情的幽怨紫眸,总是冷漠阴冷的黑瞳变得若有所思,并带着一丝连本人都未察觉的不安。
TC居然在不安,那个冷情冷心的人居然会……怎么可能……
苦苦期待三年多,薇妮最后一丝复合的奢望破灭在TC不安的眼神中。
听到身后那个压抑下成功的伤心啜泣,走在前头的艳诧异回过身。
「薇——」她被突然扑进她怀里哭泣的薇妮吓一跳,没问原由,任凭她去哭。
而薇妮只是揪着TC的长大衣,将哭花的凄楚泪容埋进有他味道的衣服中。
不管多么不愿相信、不愿面对,她苦涩不堪的心还是清楚地明了一件事——TC心中再也容不下她或那些低俗女人,即使只是上床随便玩玩,也没有她们的位子了,从艳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起他冷硬的心就被她一个人独据,占得满满。
为自己的失态赧红了脸,薇妮让艳先走,两入朝圣保罗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透过苦涩泪雾,忍不住打量与自己等高的女孩,忍不住想与小自己六七岁的小女生在外形上较量一番。艳身上穿的都是便宜货,因为她工作没着落,身无分文。
她在伦敦连间象样的住所都承租不起,一定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委屈自己寄居在那间可怕酒馆的楼上。去年,艳为了救爵士不慎受伤回来,爵士夫人出面作主强迫她搬到「绿园」附近一栋雅致的老公寓养伤,以便就近照顾。爵士回英国后,状况健康不见起色,半年来都待在绿园深居简出,公司方面就交由夫人全权打理。
绿园,拥有四百多年精采绝伦的历史,是爵士从他父亲老伯爵手中传承下来。
这座古老庄园是爵士这支尊贵世族的精神所在与象征,非伯爵亲族,外人难以一窥究竟,就连身为机要秘书的她,也仅能在绿篱边侧的小别室静候上司差遣。
她不懂,真的不明白为何夫人要让这个只能穿著跳蚤市场便宜衣裳的女生……
「薇妮,那位是你的司机吗?」
冥思中薇妮陡然回神,先迅速察看她的服装仪容是否得体。
「是我的司机。不用,你不必指示他什么,他知道分寸。」有佣仆在场,薇妮自然而然端起贵族小姐疏冷的矜持,与片刻前惊慌失措的她判若两人。「夫人要我转告你,请你下礼拜抽个时间到绿园一叙,她想请你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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