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白的举动说明了一切,果然是标准的工作狂一名。
「芷苓,我……」
「上官谨跟妳说了?」
「什、什么?」
「还要我说得更白一点吗?」胡芷苓盯视好友羞红的脸,这表情要是让外面那些追求她的企业小开看见,恐怕会造成更疯狂的追求吧!「上官谨那小子的心思,全世界大概只有妳看不出来。」头一遭,发现这位心思敏锐的学妹可以用「迟钝」两字来形容。
「是吗?」只有她看不出来?
「还有啊,」对谈间,胡芷苓已将来客迎人客厅,倒了杯果汁给她。「妳大可以用屋主的身分赶人,没必要把房子让给他,自己逃出来吧?」
隔着茶几对坐,胡芷苓又说:「好了,现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了,仁白的书房有隔音,不用担心被他听见。」
「我想说的妳都知道了。」龚歆慈握着杯子,低头凝视柳橙色的液面。「何必我再说一次。」
「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比较有真实感哪。」
「芷苓!」
胡芷苓笑了一阵才收敛。「不逗妳了。说真的,上官谨让妳很困扰吗?」
「我没想过他对我是这种心思,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而且……」顿了下,她试着描述:「不是我自抬身价,而是我觉得他并不是在这次见面之后喜欢上我,听他的话意好像很久以前就对我……这让我困惑,我跟他认真算起来,已经有十一年没有见过面。」
「妳没见过他,不代表他没见过妳。」傻瓜。
「怎么说?」
「别忘了妳的工作是什么,从偶尔出现在电视上的采访记者,到现在坐上主播台,妳这张脸很多人都见过,在电视上。」
「那又如何?」
「光是妳的外表就很吸引人了,歆慈。」真服了她。「别忘了,妳初登主播台的时候引起多少蝶乱蜂喧,人很注重第一印象,这一点,生存在电视圈内的妳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她点头。「妳的意思是,小谨也是看中我的外表,就像那些送花送礼的公司小开、企业名人?」
「妳认为他是那样的人吗?」
龚歆慈不假思索的摇头,非常直觉的。
「那么,妳还怀疑什么?怀疑他的为人,还是怀疑他别有用心?」
龚歆慈微恼的瞪着好友。「小谨不是这种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不知道。」胡芷苓一摊手,双肩耸了耸。「比起我,妳应该才是更清楚他的那个人,不是吗?」
「嗯。」她点头。
「既然如此,妳为什么要逃?」
没料到胡芷苓会这么问,龚歆慈一时找不到话来答。
「龚伯伯的事妳逃,上官谨的事妳也逃——逃是会成习惯的,歆慈。」胡芷苓语重心长道:「妳应该是最清楚才对,一逃再逃,只是把问题留在那里,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被妳逃开的人,甚至是决定逃开的妳,最后都受到伤害了不是吗?」
龚歆慈沉默了。
是的,她的确比谁都清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才会选择逃开,不去看就不会想,不去想也就不会难过了……是吧?
小小的反问,问住了她自己。
未多时,屋里电话响起,恍神的龚歆慈浑然无觉,直到胡芷苓拍她肩头,拉她回神。
「找妳的,是妳家那只惨遭主人弃养的看门犬。」
龚歆慈恼嗔胡说八道的手帕交。什么看门犬!难听又损人。她暗暗埋怨道。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接电话的打算,胡芷苓也回瞪她,「妳接不接?」
看着话筒,龚歆慈迟疑了。该接不该?她问自己。
接了又如何?如果她知道怎么解决就不会胡乱抓出几套衣服,近乎逃难似的躲到芷苓家来。
不接呢?她又无法作出这么没礼貌又伤人的决定。
「左右为难」这句成语道尽她此刻的心境。
真奇怪,人家小俩口吵架,为什么最忙的人是她?胡芷苓愈想愈觉得好笑,笑自己的多管闲事呵。
算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
「给妳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秒之后我立刻挂断。一、二……」
三字还没说完,龚歆慈已经抢下话筒,移师到客厅角落。
看吧,个性温吞的人就是需要逼。她摇头,为好友的别扭和一遇到感情相关问题就逃避的怯懦叹气。
「好好谈,需要我的时候,妳可以在书房找到我。」没她的事,那她就去烦她的「阿娜答」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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