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看不懂那些西班牙、德文的报导,可从她脸上灿烂的笑,我知道她的演出一定很成功,闭上眼就可以听到满堂为她喊的喝釆和掌声。
我应该要为她感到骄傲和得意,但是……我做不到!
只有一种莫名的苦涩不停流窜在我的胸口。
看着她脸上的笑,我发现--即使没有我在她的身边,她依然可以笑得很灿烂。
看着跟她共舞的男舞者,个个比我高大、俊帅、年轻……我知道,她的身边,不会缺乏男人(18)的呵护。
看着他们揽住她纤腰的手……想象力无法压制的发挥,那手曾经游移到她身躯的其它部位吗?也碰到了那些我曾经触摸过、发掘出的敏感地带吗?
明知这样想很无理,可是我不得不想。
不安……不断地在我胸口一曼延,但我极力想忽视。
隔了几个月,她又回来了。
我抱着她,却没有之前的快乐。
拥着她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但总觉得她变得更美,身躯比记忆中更柔软,肌肤更光滑……
是谁让她变成这样?
莫名的,心中盈满了妒意。
「有没有其它男人(18)追妳?」我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当然有呀!」她朝我吐了吐舌。「我行情可高呢!」
一听到猜测成真,觉得肚子被人狠狠一击。
「只是当他们利用我练完舞的时候约我出去,全被我拒绝--我告诉他们,我得赶快回去写信给我的男朋友,时间都不够用了,哪能跟他们混呀!」
听到这,固然能让我高兴得飞上天,也知道她的确定每天写信给我,而且写得极多、极认真,可想到别的男人(18),趁我不在她身边时对她出手,就是闷得难受。
当她回到我身边时,我时常游走在一紧一松的情绪,时冷时热,因她而起伏,然后直到她离去,再一次的循环。
突然发觉--她每次回来,对我竟成了最大的灾难。
离开对于要走的人,总是不难的!
痛苦难过的,永远是留下来的那个人!
在她第三次回来又离开时,我终于忍不住爆发。
「妳爱我就别再走了!」
她愣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愤怒,而且我从未对她如此厉色咆哮过。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求我?」说完,她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而我也没有再追上去。
可当她离开时,我选是去机场送了她。
「下次回来就别走了,妳知不知道每次妳离开,我都心如刀割?」我抱着她低语道。
「我也是!」她抬头看着我。「求你!再等我好吗?」
「等多久?」这回我想要确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她皱眉,一脸为难的说道。
然后--我不再说话了。
那回,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最后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着她走进去。
我宁愿她坐飞机失事,从此不再回来,也不想再尝这苦了。
如果她死了,我也会跟着她而去。
在那一刻,我强烈这样的想着--
只是--天永远不从我愿。
她的飞机平安到达,而我却在回去的途中发生车祸……那次几乎让我丧了命的车祸。
我想--这是惩罚吧!惩罚我竟然拥有这么邪恶的思想,竟然想诅咒她死!结果反报应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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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元--找您三十,谢谢光临。」
收好钱后,文瑾端着两杯咖啡,转过身,看向坐在林园道长椅上的身影,在走过去之前,她深呼吸好几口气,重整完心情后才动作。
走近正坐在长椅上沈思的彭皓谦。
「来!你的拿铁。」他一口气说了许多,想必已口干舌燥了。
他木然的接过。「谢谢!」
啜了一口纯咖啡,让那苦滑入口中,不等那甘甜产生,她就开口了。「你那次车祸伤得多严重?」
「伤……」即使阳光无私地落在他们身上,他却紧握着杯子,似要汲取咖啡传来的温热。
一阵风吹来,树上飘下了好几片落叶,落在他们的四周。
凝着他的侧面,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突然觉得他变得好憔悴……是不是这些日子也饱受着折磨?不复初见时的玉树临风,这……是否也是他所谓的报应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我有严重的脑震荡、内出血、肋骨及脚骨都骨折,只差一点,我的神经就有可能瘫痪……」他叹口气。「待在医院约半个月,才回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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