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边时,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使得地无法避开他那深沉的注视。
「我实在无法了解像妳这样的女子,为什么非得破坏别人的婚姻──」
「你懂什么!」
她不知道哪一天他若发现自己误会了她,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懂。我父母的婚姻会破裂,就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我母亲因而自杀,这样的我还不懂吗?」
他平静的自白含林语萱错愕得无言以对……
在她尚未回过神之际,他已掉头走向停在门外的车子。
☆☆☆
「姊,妳别为我担心嘛!」
林雨宣强忍着骨头内的刺痛,以轻松的口气道:「妳看这戒指美吗?这是嘉良刚才为我戴上去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林语萱强迫自己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勉强自己微笑。
「这戒指好美,妳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想看妳当新娘子的样子。」她试着鼓励妹妹。
林雨宣轻叹口气。「我的病我很清楚,现在我能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雨宜,妳千万别说丧气话,妳难道不怕嘉良他──」
「他该回到他妻子的身边,其实他妻子也很可怜。」雨宣凄楚地道。
林语萱突然想起傅文康在离去时所说的那些话。
目睹父母亲的关系破裂,不只得承受他对父亲的爱和信任毁灭,还得面对母亲自杀的残酷打击,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猛然打断自己的思路,气愤地摇摇头。
她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在同情一个以为她……她懊恼地咬住嘴角,不情愿地承认如果他看错了她,至少有一部份是错在自己。
她实在应该告诉他真相……但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很难解释清楚,她就算说了,他恐怕还是不会相信吧?
「姊……」
林语萱发现妹妹痛苦的表情,一颗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雨宣,妳又不舒服了吗?」
「没关系,我忍一下就行了。」她有气无力的。
「妳快打止痛剂。」说着,林语萱便想动手替妹妹打的点滴里加药。
「不,不用,我忍一忍就过去了……这药很贵……」
雨宣紧咬牙根忍着巨大的痛楚。
「妳别担心钱,我把空房间租出去了,刚才房客一口气给了我三个月的房租,妳这么疼,我叫人替她打止痛剂吧?」
「姊……谢谢妳。」
打了止痛剂后,林雨宣体内的痛慢慢减少,原本揪紧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一剂止痛剂要台币四干五百元左右,通常效果只能维持三天,所以这笔开销成为林语萱最大的负担。
双手紧紧握住妹妹脆弱、冰冷的手,林语萱感觉到自己开始颤抖,担心失去妹妹的恐惧传遍她全身。
「姊……妳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当爸爸抛下我们时,我们就是这么紧紧握着双手……那时是妳的安慰让我不再感到害怕……谢谢妳一直这么照顾我……都没办法顾及到妳的未婚夫……」
「别说傻话了,他才不介意呢!只是他一直出差,所以我没叫他来看妳。」
她一直没有跟妹妹说,她已经不是王斌辉的未婚妻了,她不想让妹妹认为是她拖累了她。
解除婚约,她心中不是没有痛苦,但这半年照顾妹妹下来,她更坚信她离开他是对的。爱惰没有永远的,怎么可能比得上照顾妹妹重要?
「下辈子我希望仍能当妳的妹妹,不过是由我来照顾妳……」
「雨宣……别说了……」泪已盈满了她的眼眶。
「姊……我好希望可以在我死之前看到爸爸……我好想念他……」
「雨宣……」林语萱泣不成声。
自从五岁那年,父亲把她们带到孤儿院门外遗弃后,就不曾再有过父亲的消息。
其实她也很想念父亲,但她始终无法原谅他这么狠心遗弃了她们。
「姊……妳觉得我们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爸爸?」雨宣问。
林语萱不敢回答,这么多年来,她已不再抱任何与父亲重逢的希望了。
☆☆☆
如同往常一般,当她感到伤心、沮丧时,唯一的方法是尽可能拚命工作,好让自己的心力耗尽,不再去想理智告诉她存在、而她的心却拒绝去了解的事实。
一直到将近下午两点,她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累得再不停下工作,可能就会当场昏倒了。
她为自已冲了杯牛奶,烤了片吐司,但却毫无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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