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要走?”
“我没说不走呀,亲爱的爷爷。”她开朗的口气和初来乍到时一样,才短短的时间,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演出受伤不重的假象,连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别忘了将剩下的一半金额交给大姐,她会很开心的。”她能回归阵营,想必大姐也会很开心才对。
“依依。”勾超凡叫住往自己房间走去的她,“你爱过宿怀吗?”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在他那个年代,不,该说是在每一个年代都一样,离开真有那么容易吗?她的云淡风轻不免让他怀疑,怀疑这也是交易里的其中一段插曲,“不是爷爷不相信你,只是……”
她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不怪他,只怪自己引以为傲的演技,没有模糊自己的心,却成功地模糊周遭人的,“应该说我‘曾经’爱他。”都要离开了,坦白与否对事情并无助益,但她仍选择坦白,不想对爷爷说谎,“至于现在,不能也不会了。”
“这什么意思?”一定得不耻下问啊!对感情一窍不通是事实,但不问不行,为了孙子也为了自己,更为了眼前的依依,“你这话很难理解。”
“没有什么需要理解的,爷爷。”真佩服他老人家,问就问个彻底.不懂就是不懂,真干脆,“只要知道宿怀尊敬您、爱您,您对他也一样,这就够了。”柳依依笑看着老人家脸红。
“祝您和宿怀幸福。”身影没入房门之后,那是她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三十分钟后,一辆银灰色保时捷停驻在勾家大门前,一个怒气冲天的女人斜倚在车旁。
提着行李出了门,看见熟人,柳依依再也装不出演戏的表情,“我……”
“算了。”吕大姐烦躁地搔了搔头,脸上的怒气化为无奈,最后还是张开双臂迎接,“上车吧!”
悲泣的情绪早夺走柳依依提行李的力气,软弱的她躲进熟人的怀抱里,这是目前她惟一能做也最想做的事。
“对……对不起……”
“算了算了。”真是的,怎么会搞成这样?算她看错勾宿怀那混账东西,呸!臭男人,被她逮到就好死了。
十分钟后,银灰色保时捷消失在勾家门前,消失在铁栅门里偷望的两双老眼之前以及发烧病人模糊且满血丝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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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拜托你关掉水龙头好吗?小依依。”吕大姐又抽了叠面纸递给屋里的水灾源头,当她再探手进去面纸盒里——已空空如也,“不是说两百抽的吗?见鬼的,我还没抽到两百次哩。”
“大姐,你一次就抽掉四五张,能抽两百次吗?”杜书绝,绰号蛀书虫在一旁提醒道。
“妈的,真差劲!”啧!下回提醒她别买这牌子,浪费钱。
“你们……”柳依依抹干泪水,哭红的眼睛写满控诉,“人家心情不好,你们竟然只关心面纸有没有两百张、可不可以抽两百次,我……呜……”她好可怜,没有人关心她。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是你不听劝,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收尾。本大姐肯开车接你回来,你就该叩谢皇恩浩荡了还要安慰,哼!”她没骂活该就不错了,还安慰!
“大姐……哇——”无法承受委屈,柳依依像个孩子似的将自己丢进吕大姐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婴儿讨奶吃一样。
“拜托——”天啊!“我花钱请人教的美姿美仪都到哪儿去了,要哭也哭好看一点行吗?哭成这副德行,下回有人请孝女白琴的时候我再派你去。现在你给我哭好看一点。”
要她怎么哭好看一点!想起他对她的冷淡、对她的不屑、对她的怒吼……“呜呜……哇哇……”
“好了啦,他会生气也是意料中的事。哪个男人发现自己是惟一被蒙在鼓里的人时,会告诉你说他很高兴当被骗的白痴?想开点,起码以后你还能工作不是吗?少一个勾宿怀,又不代表全世界的好男人都死光光,再哭!小心得角膜炎。”呼,真服了她,“初恋失败会要人命啊!看你哭得死去活来,眼泪不用钱啊。”
“前一阵子不是有人因为感情不顺,结果女的跳楼,男的跳河,你忘了啊,大姐。”杜书绝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搞破坏。
“呸呸呸!依依,别听她乱说,勾宿怀不可能陪你跳楼还是跳河的,保命要紧、千万别跑去玩什么高速电梯啊!”五十几楼耶,开什么玩笑,摔下来——唔,血肉模糊,恶心!
“呜……”她们是不是恨她啊!“我……我没想要死……”被她们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死了算了,“呜呜……你们干吗一直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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