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所面对的不是熟悉的面孔,而是小他一届的学弟学妹。隔阂在他与同学之间悄悄竖起,懒得认识新朋友的他,一开始就选了个最后面的角落坐下,不打算与这班同学建立起任何情谊。
直到第二天,一道清爽愉悦的声音落进他耳里。
“这个位子有人坐吗?"绑著马尾,小小脸蛋晒得黑黑的汪玮馥,眉眼带笑的问他。
“没有。”他前面的位子从昨天就一直空著,
“那我就坐这里。”汪玮馥挂好书包,一屁股坐下,“昨天的开学典礼我睡过头丫,所以没来。”
她吐了吐舌,模样俏皮可爱,一双圆眸清亮有神,让他如止水般的心头起了一丝涟漪。
“我没见过你耶,你是转学生吗?"
他沉默不回。
她以为他没听到,故又问了一次。
“不要吵,OK?"他声音很平、语调很冷,让汪玮馥乖乖闭上了嘴。
从此以后,汪玮馥不再主动跟他交谈,但他知道,她一直在注意著他,因为,他的视线也常跟著她打转,只是他技巧比较高明,没有让人察觉。
那次临别的亲吻,其实不是他第一次吻她。
一个夏日的炎热午后,在田径场跑了几圈后,汪玮馥坐在粗壮的大树下面乘凉休息,不知不觉的竟睡著了。
他那时悄悄来到她的身旁,注视著她平和的睡脸,目光在她甜美的五宫之间游栘。当他的视线落到粉嫩的红唇时,他心一动,倾身轻轻碰触了她柔嫩的唇办。
她睡得很熟,浑然不觉他的侵犯。当他的唇离开时,她的唇角微微弯起笑意,似乎正作著美梦。
梦里有他吗?他不由自主的想著。
起身,他抬头望著温柔为她遮阳的大树。他想,他的身体即使治好了,也不可能陪她奔跑于阳光之下,但最起码,他可以是株在原地等待的大树,等她累了、倦了,他会撑起枝叶,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挡下炙人艳阳,让她可以安安稳稳的作个好梦。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燃起了想好好活下去的斗志,并顺从父母的意思,到美国医病。
在美国的这段期间,最痛苦的时候,应该是因病情急遽加重并出现心功能衰竭,等待换心手术的那段期间。当时他全身浮肿,不断咳嗽,每餐只能吞下两小匙饭,却又因并发肺炎与细菌感染,医生判定不适合栘植心脏。
他不要等死!他以虚弱但坚决的语气,告诉泪流满面的父母,他要接受手术、他要试上一试;他要成为某人的大树、他要同台湾给她幸福、给她承诺。
在经历将近十五个小时的煎熬之后,手术出乎意料的竟成功了。
八年后,健康许多并拥有自己事业的他,终于可以去找她了,但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她竟然抢先他一步,出现在他面前。
“我在美国读大学,以及在我父亲的公司学习。”他仍是选择省略了病痛的那一段。
一棵可以支持她梦想的大树,是不应该身有痼疾的。这是他单方面的固执。
“原来你出国是因为菁英教育啊?"大企业家的第—一代果然跟平常人不同。“我记得你以前因病休学,那病也好了吗?"
“早就好了。”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她嘴里,“你这八年呢?"
“上大学跟当老师。”
“现在则是咖啡屋主人。”
“对啊!对啊!"谈到她的梦想,她的双瞳就闪闪发亮,“下礼拜就可以开幕罗,希望会有好多好多的客人来捧场。”
他好爱这样端凝著她无忧无虑的笑脸,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独占、拥有,不让其他男人有机会觊觎。
“我们结婚吧!"
汪玮馥吸面的动作倏止,“你说什么?"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我们结婚吧!"他倾身向前,吻住她油腻的唇。
“啊!不要!"她推开他,“我嘴巴好油。”
“没关系,我也是油的。”舌头舔舐掉她唇上的油渍,探人了唇齿之间。
咸咸的肉燥香味在她口问缠绕,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桌上那一碗面去。
“我觉得你这样吻我,好像在吸面条一样。”她微嘟著嘴道。
易稔寰闻言忍下住大笑。这是她所见过的他所释放出来最激烈的情绪了。
易稔寰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主卧室,放在柔软的床上。
“你想干嘛?"她的眼神带著防备。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的按钮按下,整问卧室立刻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朦胧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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