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夜晚,她为什么会失眠?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李白是因为失眠,才作这首诗吧?要不然也不会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句。孟浩然春眠醒来,惦记着“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可见得他被风雨声吵得一夜没好睡。还有李商隐的“却话巴山夜雨时”也跟夜来风雨有关——好极了,她终于找到一首七言的,但她只记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把前面两句忘了。讨厌、讨厌,为什么记不起来?要不要换一首?
曾巩的——他是宋朝人,作的诗可以算是唐诗吗?
颢云在枕上犹豫不决,轻轻叹了口气,觉得心里好烦。
刚才眼皮一直跳,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
她搞不清楚了,总之眼皮跳就没好事,不会又是哥哥出事吧?话说回来,他上次挨子弹,她也没任何预感,搞不好根本就没什么事,只是她神经过敏而已。
真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胸口闷郁不安?
在呼呼的风雨声中,颢云好像听到一些其他声音,像是车轮疾驶过积水路面的声音。她惊觉地睁大眼。这样的深夜里,这条连白天都车辆稀少的道路怎会有车子?
最奇怪的是,车声到她木屋附近就停住了,难道是被风雨声掩住了吗?
颢云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才听见鸟声啾啾的门铃声响起,她受惊地跳下床。难道会是急诊病人?
她披上睡袍,扭开床头灯,脚步轻缓地移到窗前,打开窗帘往漆黑的屋外看去。庭院的探视灯照出白晃晃的光线,颢云一开始什么都没看到,然后一道人影自前廊退到庭院处,仰起脸看向亮灯的窗口。
奕麟!
颢云认出奕麟的身影,蹬蹬蹬的脚步声急踩在回旋的楼梯木板上,很快来到玄关,不假思索地打开门.奕麟滴满水的脸庞出现在她视线内,颢云急忙拉他进门。
“奕麟,你怎么会……”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扯进湿答答的怀抱,穿透衣服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随即而来的温暖又令她炫然。
奕麟全身烫热,抵着她脸颊的雨珠一开始是冰的,旋又变得温热,一滴水珠溜到她唇边,她舐了一口,发现居然有点咸。
“奕麟,发生什么事?”她伸手拥抱住他,在他背脊上来回抚摸。
奕麟没有回答,凛冽的唇急切地探索她的脸,焚烧出一连串的热烈激情。
“奕麟……”颢云因他热切的唇和手慌了手脚,她看进他夹杂着愤懑、创痛和欲火熊熊的眼眸,茫然失措起来。
“奕麟……”她没有拒绝他的索吻,却在他的手大胆探入她睡袍里时抽了口气。他此刻表现出的急切和不容人拒绝是前所未有的,颢云纳闷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阻止他的,她不愿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失身在他的怒气之下,成为他失控情绪的牺牲品。对颢云来说,男女之间的结合该是件绝对美好的事,尤其是第一次,更是神圣不可侵犯,她可不想在往后回忆时,伤心地发现她的第一次是这么急就章又粗鲁。
“奕麟,你弄疼我了。而且我们都好冷,你可不可以停一下?”她柔声哄着他。
奕麟的唇正咬啮着她的颈肩交际处,闻言迟疑了一下。
“你全身湿淋淋,我们先擦干嘛。”她温柔地从他怀抱里抽身,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眼神充满坚定地向他保证,她绝对不会背弃他。
“来,先把你脚上的凉鞋脱掉。”她牵着他顺从的身躯往二楼走。“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颢云……”他唤住她,湿濡的眼眸里闪着闷烧的火焰。“没必要,我洗惯了冷水澡。”
“胡说!”颢云端起医生的架子,表情认真。“你全身都湿了,不洗个热水澡,万一又感冒了怎么办?”说完后,不给他回嘴的机会,便走进浴室里。
奕麟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颢云从里面走出来,推着他进去。
“乖乖洗个澡,我拿哥哥的衣服给你换,再泡壶热茶。”她随手关上门,留下奕麟在蒸气氤氲的浴室里发呆。
这是奕麟头一回见识到小木屋里的卫浴设备,原木制成的浴桶深及他臀部,宽度可以容得下两人对坐。这引发了他暧昧的想象,鼠蹊部像被烫到一般灼痛起来。
他蹙紧眉头,他是可以不顾一切打开门去找颢云,可是不断自浴桶里冒出烟的热气却诱惑着他。像是受不了身上湿冷的衣物,他开始脱下衬衫和短裤,当他发现前胸的指甲刮痕和吻痕时,怒火和屈辱在胸臆间蔓延,他忿忿不平地拿起沐浴用的丝瓜巾用力刷洗被元梅冒犯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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