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这种人没错。”
老者点点头,似乎对他颇为赏识。
“年轻人,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姓卓,卓亦尘。”
“唉!”老者喟叹。“我退出江湖,在这深山里隐居多年。对你,我丝毫没有印象。不过,看你相貌堂堂,器宇轩昂,显然并非池中之物。”
“前辈谬赞了。我乃后生晚辈,名不见经传,没有什么可堆砌的。”
老者重新望向湖面。半晌之后,道:“年轻人,借你的刀用用。”
卓亦尘断定老者是光明磊落、心胸坦荡之人,二话不说便奉上自己那把刀。
一接过刀,老者便叱喝一声,一道光华随声射向湖面。波澜不兴,水声未起,刀锋上已并插着六条鲜鱼,犹蹦跳不已。
“好功夫!”卓亦尘由衷赞叹,他看了眼老者身旁那只空鱼篓,道:“前辈在这湖畔垂钓为的不是那鱼儿,而是为了前来领略湖光山色的灵气罢了。”
老者把刀上插的鱼全搁进鱼篓里。“你小子让柴烈收为徒儿真是给糟蹋了。”他语带深意,一边把刀交还到卓亦尘手中。
“该你了。”
对老者的用意卓亦尘似有所悟,拾过刀,他走近湖边,立时屏息凝神,卓立不动。
大刀一挥扬起山风,寒光骤然凝聚,迷蒙的水雾中泛起盈盈血痕,大刀再现时,上头已平平整整地插着十条活鱼,生鲜的鱼腥味扑鼻而来。他全身上下了无水迹。
“你赢了。”老者十分镇定。
“承让。”
卓亦尘把鱼也搁进那只鱼篓里。
“把刀给我。”老者又说。
接过刀,他唰地一声,削去自己一截白发,连刀带发交给卓亦尘。
“年轻人,你带着这绺发回去向柴烈覆命吧。”老者笑笑。“告诉他,我已无黑发可以向他交代,若他要讨回公道,这便是了。”
刀回鞘,卓亦尘拾起老者的发,道:“若他有前辈您这等豁达的想法就不会活得那么痛苦了。”
“回去吧。”
“晚辈告辞。”
虽然又替柴烈了了一桩心愿,卓亦尘心中并无快感,相反地,他越来越厌恶柴烈,无奈自己仍需受他摆布。跃上马背,他神情索然地离去。
———
“歇着吧,别累着了。”
卓亦尘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看满右昀洗衣洗得满头大汗,不由出声喊停。
“就快好了。”
在家从没洗过衣服的她在操持家务一段时日之后竟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味道。一会儿用皂荚,一会儿持木棒,一会儿又以清水洗濯衣物,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她已洗净两人的衣物,就着衣摆擦干了双手,端着篮子跑到他身旁来。
“卓大哥,我洗好了,等我把衣服晾在船头之后,我们再回这儿来抓鱼好不好?”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累,兴致勃勃地问他。
“好。”他接过篮子,同她回船上去晾衣服。
下游的水纯净清澈,可以入口。一眼望去,水面下的游鱼屈指可数,悠然往来。
卓亦尘正准备打破水底的一片祥和。
枯枝在他手中宛如锐利的短刀,满右昀尚未聚精会神,他已将枯枝飞箭似地射向水面。
“哇!射中了,射中了。今晚我们有鱼吃了,”她开心地手舞足蹈,踩着冰凉的水,把鱼儿捞出河面。“卓大哥,你喜欢干炸、红烧还是清蒸?”
满右昀现在还会煎鱼。
“随你吧,怎么做都好。”他望着那天真的容颜浅笑。
船头上,两人愉快地进餐。
如果能和他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该有多好,她想着便问了出口:“卓大哥,你想过要退出江湖吗?”
“也许有那么一天吧。”
“现在就退出不好吗?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水里来火里去的日子并不好过呀!”
“现在还不行。我答应人家的事尚未完全做到。”
“完全做到了你才能报私仇是吗?”她一不小心就说溜嘴了。
“小满?”他果然诧异不已。“你如何知道我暂时还不能报仇?”
“哦,”她低下头去。“我猜的啦,你哪有那么多仇要报,我想你现在做的事应该无关自己的深仇,多半是替别人办事,才会东奔西跑的。”她顿了顿,接着又问:“接下来,你又该上哪儿去?”
“过两天我们就把船还给船家。”
“哦?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我该上石泉镇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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