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点掉头回去,否则天一黑,在不熟的山路上开车很危险。”筑月好心的叮咛。
“谢谢你。”他把纸张放回口袋,似乎还不想走。
“你……你们住在这?”他先看看一脸寒漠的风生,才将视线移回到她脸上。
“嗯。”筑月回头看了风生一眼,想解释却又觉得多余。
“这里虽然美的像是世外桃源,但你们住在这不会觉得不方便!”
虽然“你们”两个字听来颇刺耳,筑月还是不想费舌解释。
“习惯了就好。人就是这样,真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发现真正需要的并不多。”
“你的亲身体验满有禅味的。”
“过过这样的生活就不觉得了。”
筑月突然惊觉自己似乎跟陌生人瞎扯太多了。
她正想结束谈话,霁柏却开口问:
“这里有什么地方值得看看,你可以建议一下吗?”
这话引起筑月的戒心。
她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微扬着脸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怎么啦?每个来这玩的人都要问卷调查吗?”
“这里不是观光风景区,我看你也不像是哪个村民的亲戚,你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山里来。”
“什么是我‘这样’的人?”霁柏打趣地看着自己的穿着打扮。
“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方便说……”
“没什么不方便,我是因为工作来这里拜访村长,顺便也来度假。”
“工作?”筑月再看了一眼他的车,这才恍然大悟:“你是祁威的律师?”
即使是善于掩饰情绪的霁柏这下也不免大吃一惊了。
“你怎么知道?”
“走了个明扬又来个祁威,你们当律师的真是锲而不舍。”她扬起下巴,眼中充满鄙夷神情。
“你注明扬都知道?难道你是王村长的亲戚?”他上下打量地一番,实在看不出有原住民的血统。
“我跟王村长没有关系。”筑月否认。
“既然不是亲戚,莫非……你跟这案子有关?”
“你若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想收购土地?”筑月对耍弄他虽然得意,却不忘警告他:“如果你还想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取得土地,就小心吃上官司。”
她到底是谁?霁柏一下子糊涂了。
在那叠厚厚的文件资料里,他完全没看到任何关于这个女子的线索。而从她说话的语气和语意的深度听来,却又对这件事了若指掌,仿佛就是当事人。
“我来,就是想实地了解一下这儿的情况,不然我们坐下来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筑月拒绝地笑笑:“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劝劝那些自私的财团放弃兴建计划。”
“听你的口气,好像我们铁定输了。”霁柏很欣赏这种自信气魄。
“你应该记取教训,看看明扬的下场。”
霁柏本来想套出她的身份,但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干脆直接问:
“你到底是谁?”
筑月冷冷一笑,不屑的应:“你不用管我是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她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回屋子,霁柏一时情急,顾不得无礼的伸手拉她。
“就算不说你是谁,至少可以告诉我名字吧。”
筑月低头看他的手,竟然感觉有股热力穿过衣服传到身体里。
她甩开他的手说:“辜筑月。”
“你好,我是冷霁柏。”他也礼貌的自我介绍。
筑月没再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屋。
一直站在屋子外冷眼旁观的风生,也只是瞥了他一眼,跟着进屋里去。
※※※※※※※※※※
关上门,筑月已经回到厨房继续煮晚餐。风生站回原位,幽幽地问:
“怎么不请你朋友进来坐?”
“他不是我朋友。”筑月没回头,直接应:“他是问路的。”
风生愣了一下,语带妒意的说:“问路的你还跟他说那么久?”
“他是财团委托的律师,来说服村长卖地的。”
“喔,这么说……你们是敌人喽。”他这才放下心中的疑虑。
“是不是敌人还不知道,看村长能不能回绝他吧。”其实筑月心里正暗暗祈祷,最好不要跟他对簿公堂。
“筑月,要是王村长决定卖地,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王伯伯答应过我,而且他比我还在乎。”筑月信心满满地说。
“我的意思是……万一真有变数,你下一步要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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