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这场宴会,我布置得你们还满意吧?”
程太太颇以为傲地拍拍信汉的胸膛。“你是行家,我们绝对信任你。全吉隆坡的上流社会里,谁看过这么有面子的夜宴?”
程老则一脸深沉,不怒而威地说:“只要肯花钱,什么场面撑不起来?你要是对事业也能这么费心,在行,我也不必天天量血压了。
信汉被说得脸上一片青红皂白,好半晌不敢吭一声。
程太太连忙从中调停,向丈夫轻声啐道:“老爷子,家里难得办一次盛宴,你就少骂儿子两句行不行?再说这也是为了信安的女朋友,你不觉得很有面子吗?”
信汉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纠结,但是他仍勉强干笑了两声,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妈,我也是为了弟弟,花钱又哪儿花错了?将来要是我也能为女朋友办个像样的宴会,而爸能不说半句话的话,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听他说得这么委屈,程太太听了心疼不已。
程老却纹风不动,一边燃点着烟斗,一边喷了几口烟圈说:“你每天在外面开的狂欢派对还不够多啊?”
信汉闻言为之气结。
程太太连忙护着儿子打圆场道:“好了啦,骂儿子也得看时候!咦,信汉,艾薇还没下楼来吗?”
信汉不温不火地应道:“云洛在帮她打扮,应该快下来了吧!信安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晚上有宴会,还‘故意’带艾薇出去那么晚才回来。”
“信安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已经仁至义尽,累得跟小狗一样,结果却两面不是人,信安一回来脸就拉得比马还长,而我还得挨爸爸的骂。”信汉说得黯然悲切,一说完便转身踱开。
程太太很不高兴地向丈夫兴师问罪:“同样是儿子,你干嘛老是找信汉的麻烦?”
程老喷出一口烟,理直气壮地说:“那就要问信汉自己了。同样是儿子,也可能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你不知道吗?”
程太太撇了下唇角,很不是滋味地说道:“儿子是我生的,都要怪我啰?你什么时候器重过信汉、给过他机会?算了,我不跟你吵这些。别那么别扭好不好?客人多着哪……”
适时又有宾客来寒暄,程太太在瞬间换上最高贵的笑容,程老则依然惜言如金地点头示礼。
在二楼的客房内,云洛正替艾薇上着薄妆。
坐在梳妆台前激昂着脸的艾薇,忍不住说道:“需要这么大费工夫吗?我很不习惯化妆吔。”
云洛停下手中的眉笔,没好气地笑说:“哎,别动!这是最后几道手续了,再忍耐一下就好,而且我上得很薄。只是烘托烘托而已。”
画完眉毛,又有睫毛膏、腮红、修容饼、口红……艾薇觉得好像在接受酷刑一样。
好不容易,云洛喊了一声。“好啦,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艾薇拎起云洛借她穿的长礼服裙摆,在镜子前站起来一看,忍不住转了几圈,欣喜若狂地说:“哇!我只知道我的双胞胎姊姊是个美女,没想到薄施脂粉之后,我也可以变成‘超级’美女吔!”
虽然自己褒扬自己,但是艾薇所说的却也是事实。
为了配合晚宴的设计布置,云洛特地为艾薇挑选的这一袭水蓝色长礼服,乃是出自设计名家幻梵希的手笔。这位被尊称为“让电影银幕上最高贵优雅的奥黛丽·赫本更加高贵优雅”的名师,自电影“罗马假期”之后,至今仍是全世界名女人最誊爱的一位大师,在他手笔下所呈现的女性阴柔,真是把“华丽”和“优雅”结合得无懈可击。
这一袭礼服的颈、胸、肩部分,乃设计成背心一般的简单线条,无领、圆弧形前胸、窄吊肩、无袖,然后不强调腰身地垂直流泄而下,及至足踝,在宽松中益显优雅,在简单中充满妩媚。
礼服采单色淡蓝底,上面布满水蓝色的丝花锦绣,在光线照射下,只有丝花繁复图案会反光,但是又不夸张炫耀。
在长镜中望出,艾薇就像一尾刚游出蓝蓝海水的美人鱼,顾盼之中充满万千风情,而圆领无袖所露出的皙白肌肤,既不暴露,又令人充满浪漫遐想。
经由云洛精心搭配打扮,艾薇足下穿着一双白色缎面蒿跟鞋,两手臂上戴着及肘的白丝长手套,她并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却似出水芙蓉一般光洁夺目。
云洛将艾薇的长发挽梳上去,在后脑勺盘成一个简单发髻,头顶上服贴的头发部分则抹上一层油亮的发胶,让她纤秀典丽的脸庞完全不被任何发丝渡去光彩。她脸上的淡紫色扮妆,似有若无地在眼影、腮红、鼻影中淡淡轻扫,整张娇颇显得更加分明立体而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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