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一点也不累。不要你辛苦,你去看看厨房给我们做了甚么点心。”
“才十点钟就吃宵夜?”明柔夸张的。“你们都不怕胖吗?一
“以战呢?为甚么没跟你一起?”傅太问。
“他有点重要事,”灵活的明柔也差点不会反应。“他约了朋友。”
“打电话叫他早点回来,”傅太随口说.“以哲去纽约,他该多些在家。”
“会。他就回来,我们刚通过电话。”
以战的电话却一直没有再来。
明柔急得不得了,守著电话坐立不安,该有一点消息来,是不是?不可能有更坏的消息,以战仍然守在机场?
麻将结束,客人陆续离开。
“阿强怎么还没有回来?”傅太伸伸懒腰。
“就快了,”明柔不安的看表。“我可以在这儿陪你先休息。”
“不要陪我,你回家,”傅太笑。“屋子里有那么多人,我不怕。”
“我想等以战,有点事跟他商量。”明柔不敢离开,这是以战的吩咐。
“我不陪你了,有点累。”傅太回房。“太晚了你就住在这儿,让工人替你预备。”
“晚安。”她送傅大入房。
一个人留在空寂的客厅有点害怕,明柔走到以战的卧室等著。经过半天的紧张劳累,她也倦了,在长沙发上模模糊糊睡著。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她被一声尖锐、恐惧、悲伤、张皇的叫声惊醒。甚么人?甚么事?尖叫发自传太卧室,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卧室门没锁,她推门而人,但见傅太满面泪痕,惊悸、失神、悲哀的坐在床上。
“妈咪,甚么事?甚么事?”明柔抱住傅太。
傅太怔怔的出了一会神,缓缓透一口气。
“原来我发梦,噩梦。”她说。
“一定好可怕,吓著你了,”明柔轻拍傅太背脊。“只是梦,不用害怕。我陪你。”
傅太仍是那副失神的样子。
“我梦到阿强,”傅太又说:“梦到他穿了一件日本式的白袍,两只手拚命向我伸来,但走来走去都碰不到我,他——他——看来好惨、好伤心、好可怜的样子,然后,一下子他就不见了。”
“梦是假的,以战好好的,”明柔夸张的。“他一点事也没有。”
“他还没有回来?”傅大问。
“他一定有重要事,”明柔心中不安也焦急,以战去了哪里?“我打电话找他。”
傅太重新躺下,对明柔挥挥手。
“我没事,你去打电话。”傅太说。
明柔退出卧室,看看表,凌晨三点了,以战有甚么理由还不回来?她拨电话,一次又一次,电话没人接,不,是电话没有开。他为甚么连电话都不开?
到底他去了哪里?
以战坐在他的车里已好久好久,车停在沈可欣家的大厦楼下,望著那已是沉沉入睡的大厦,不知道他在想甚么。
才一天时间,他彷佛老了十年。眼中失去光芒,容颜憔悴,腮边的胡须都长出来。看得出来他很累很累,彷佛已失去全身的气力,失去了血骨,变成一个躯壳。他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深沉而漠然,突然来到的剧烈悲痛已今他麻木。
麻木的是他的心,还有大多太多事他要思考、要决定,这期间不能有一丝错误,否则可能造成永远不能挽回的悲剧。
黑夜渐渐过去,天边现出第一线晨光,他抬起头,心中好像已有决定,全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抹坚毅之色,似乎他决定了的事任它刀山油锅也要去闯,永不言悔。
他发动汽车,在晨光中驶回傅家。
早起的工人们都很意外,大少爷没有彻夜不归的习惯。他们只偷看两眼,不敢作声。
经过以哲的卧室,他停下来张望一阵,吸一口气走回自己的。
明柔斜斜的倚在枕头上睡得很熟,犹豫一下,他过去轻轻拍醒她。
“啊——你回来了?”她惊跳起来。“情形怎样?现在甚么时候?你——等了一夜?”
他只疲乏的摇摇头,颓然坐下。
“你饿不饿?要喝水吗?”她怜惜的望著他.一夜之间搞成这个样子,自从认识他后,从未见过他这么脏乱过。“或者先洗澡。”
“给我杯酒。”他沙哑的。
“以战——”
他挥挥手,她只好去取酒。递给他时,他想也不想的一饮而尽,立刻,脸上展现一丝怪异的红晕。
“再要——一杯。请。”以战把酒杯交给明柔。
她沉默的再斟一杯进来,他再一次仰头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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