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是我,可欣。”她用愉快的声音。
“呵呵,等了你好久。”爷爷笑著。“这么久不来看我,”
“比较忙——周末我来陪你整天,你爱吃甚么?我带来。”
“人来了就好。”爷爷突然说“中午我到中环办点事,遇见一个人。”
“遇见谁?怎么来中环不先通知我?我可以陪你。”“司机陪著我。”爷爷又笑。“你猜我碰到谁?猜猜。”
“谁?阿爸?”
一不——是以哲的兄弟以战。”
“啊——你怎么认识他?”她吃惊。
“当然我不认识他,可是我认识以哲,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连气质都相似。”爷爷似乎很快乐。“你猜后来怎样?”
“后来怎样?”她好奇。
“他陪我吃中饭啊!还陪我办事。”爷爷声音里充满了笑一”。“这两兄弟我都喜欢,为甚么不早些介绍给我?”
“我和他并不熟悉。”她啼笑皆非。“而且他有妻有儿,不方便。”
“哦——”爷爷彷佛失望。“这傅以战很好,只是眉宇间满是心事。”
可欣不语。
以战的心事自然是与明柔之间的矛盾。她不想去想这个人这件事,偏偏爷爷提起,这像是夭意,避也避不开.
“怎么不说话?”
“我并不清楚以战的事。”她只能这么说。
爷爷对以战“一见钟情”,会不会只是代入了对以哲的感情?啊——可欣震惊,她是不是也如此?
“傅大收了你做契女,再说你还是以哲的未婚妻,你们该是亲戚。”他不以为然。
“阿爷——我真的与他不熟。”
“你不熟?你可知道,我们约好了明晚见面。”爷爷说“他来陪我晚餐。”
“他——真是这样?”她不能不吃惊。
“当然。可欣,你来不来?”
“不不不。”她吓一大跳。她去?与以战一起陪阿爷晚餐,像以前她和以哲一样?不下不,那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我不来。”“我不来”三个字刚讲完,马上后悔,她是想跟以战在一起的,她是希望不不不,希望是希望,事实是事实,以战不是以哲,事实上她不可以、不能。
深深、深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说
“不。我不来。”
“拒绝阿爷?”老人家不悦。
“不,不。”她看急。“我笞应了傅安娣,要陪她吃斋上
“又是傅太。”爷爷说得酸溜溜。“阿爷在你心中已没有地位,是不是?”
“当然不是,改一天——后天,后天我来陪你。”她急得涨红脸。
“可不可以把傅太一起请来,他们母子,我们爷孙一起吃餐饭?”爷爷提议。
“阿爷——”可欣十分为难。“好——我试试,不知道她肯不肯。”
“告诉她我诚心请她。”爷爷开心一点。“或者我自己打电话给她?”
“我告诉她——迟些再给你电话。”
可欣挂线,犹豫一阵,与傅太通电话。她才把爷爷的邀请说出来,傅太已连声叫好。
“以哲以前曾告诉过我,沈老先生是个非常风趣幽默的人!我乐意见他。”
“其实——是他先和以战约好,他们中午在一起。”可欣想解释甚么。
“他们以前认识?”
“大概不。阿爷说见以战如见以哲。”
傅太也沉默起来。过了一阵她说“见以战如见以哲,我也有这种感觉。”傅太叹口气。“可惜他们毕竟是两个人。”
这一夜,可欣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始终有一个人影,有时觉得他是以哲,有时觉得他是以战,到后来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在梦中著急得大哭。
醒来了,头发湿了一大片。
回到公司,眼睛肿肿的,脸色也不好。在走廊上碰到以战,莫名其妙的吓了一大跳,以战?以哲?
怎么连现实她都分不清了?下班后,打起精神坐地铁过海,在半岛酒店地下买了盒昂贵的古巴雪茄,再坐地铁回中环,在公司取车去石澳。
她没跟傅太联络,想来以战会接母亲一起赴约。
到爷爷石澳别墅,只见以战陪他聊天,不见傅太。
“安娣——妈咪呢?”可欣冲口而出。
以战的黑眸在她脸上凝定了至少二十秒钟,才如梦初醒的说
“不是你——我以为你去接她。”
她用力摔摔头,努力摆脱他凝视所带来的无比震撼。
“我去打电话。”
匆匆走开,两分钟再回来时,神色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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