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他低唤着,并轻轻拍拍她的脸颊。
程愿水缓缓地张开双眼,试着集中焦点注视眼前这个关注的脸庞,是文森。“我怎么了?”她尝试着挣脱文森的拥抱,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文森只好眼睁睁又爱莫能助地看着程愿水倔强努力地稳定自己。他当然知道程愿水为何会如此虚弱,还不是为了那个男人!从那天古汉泽决定参加东绅的股东代表大会开始,古汉泽就对程愿水不理不睬,甚至完全不顾虑她的工作负担,任性地加重所有人的任务,害得所有人为了他到处奔波。
他知道程愿水的肠胃最近不舒服,而他从未看过程愿水如此,所以很为她担心,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强让他丝毫帮不了她。
而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从远处密切地守护程愿水。虽然程愿水表面上装的非常坚强,可是他从她脸上的憔悴和疲倦,知道她的平静只是一种伪装。
这次,古汉泽实在太过分了,竟在众人面前公然侮辱程愿水!文森不禁回头望向舞池中央,找寻那个罪魁祸首。
“文森,快带我出去,我快吐了!”程愿水虚弱地拉拉他的衣服,整个人几乎靠在白色的墙上,她的脸就和白色的墙几乎同色。
文森也顾不得古汉泽了,连忙一把抱起程愿水,就在众人好奇和窃窃私语的开道之下,离开了大厅,把所有新引发的有关他和程愿水的斐短流长,潇洒地留在身后。
古汉泽默然不语地看着这一切,他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与苦涩。
“我们继续跳舞吧!”在他身旁小鸟依人的红衣女郎仰着头,大眼睛眨吁眨,娇瞠的嘟着嘴巴说。
他充耳不闻身旁娇嗔的问话,仍然盯着程愿水和文森消失的地方,直到女郎又把手儿大胆地环抱他的颈项,想要再争取他先前的注意。
古汉泽突然不耐烦地把她八爪鱼似的双手拨开,深沉的脸色无比的凝重,女郎无法置信自己的魅力竟在一瞬间消失了。
“你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她噘起肥厚的红唇,撒娇的跺着脚,一副不从的模样。她看他仍然心神不宁,还挂心着刚刚离开的妻子,不禁吃味恶毒地说:“你老婆和别人跑了!你还担心她干嘛?”
古汉泽脸色铁青的抓住女郎的手,他狂怒狰狞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准侮辱我的妻子。”
女郎畏缩地连忙点头,因为古汉泽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就好像会吞噬所有生物的那种火焰,她害怕极了。
在他的手放开她后,她逃命似的逃离了这个脸色极度阴沉铁青的男人身旁。就算他身价数十亿,下次她再也不敢招惹他了,毕竟一个还迷恋着妻子的男人是没有投资价值的。
刹那间,大厅内的人们全都停下来,就连乐队也不知所措的停止演奏,刚刚还欢乐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连深呼吸都可以清晰可闻的静寂。
古汉泽环视偌大的厅堂一圈,却感到无比的空虚。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这些人、这些奢华,甚至那些纸醉金迷的拜金女郎,还有他心中那股狠狠烧着的怒火,究竟是为了什么……
程愿水和文森的亲密行径,让他尝到万只蚂蚁啮心的痛楚,古汉泽迷惑地紧盯着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想起程愿水苍白如纸的脸色,难道她也对自己有这么一丝真情真意吗?她也会为自己身旁的女人感到心如刀割?
念头才刚浮起,古汉泽又冷酷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瞒骗和虚假,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又再度嘎嘎飞舞着,吞噬了所有的柔情蜜意。
只见古汉泽犹如帝王般的冷峻脸孔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对着正等待指示的乐队们点了点头,悠扬深远的高音小提琴乐声再度充满了整个大厅,舞客们再度随着音乐起舞,一切似乎又从刚刚出轫的那点再圆滑地继续下去。
———
事实上,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
真正察觉到不同的是李管家。这几天来,古汉泽手边的菸灰缸里常常堆满了菸嘴,他总是来回清理了好几遍,却还是敌不过古汉泽吞云吐雾的速度。甚至一杯又一杯的灌着威士忌,茶几上也常常横躺着一瓶又一瓶的空酒瓶。他也不再外出,甚至不过问公司的事情,就是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整天都不说话,谁也不见,甚至谁也不准进房里一步。连古汉泽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覆盖在脸上,无比的颓废,脸上青青地长满了胡须根儿,双眼则布满血丝,不复见他一贯的优雅潇洒。李管家忧心的想着,这样喝下去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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