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一听,气血上冲,顾不得一切,右勾拳狠狠地往古汉泽脸上挥去。
只见两人扭打成一团,老李在旁边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他们打的激烈,他担心两个人都挂彩。转头想请程愿水劝架,程愿水却像幽灵一样的站在一旁,脸上泪水不曾停止,但看上去却有一种特别的轻松。老李心里起了一阵寒颤,他曾在一个要寻短见、万念但灰的老人脸上看过这种表情,而程愿水花一般的容颜竟也有如此特异的神情,使他本来想说的话在看了她之后全忘了。
“你们两个住手!”程愿水轻声的说。现在的她想远离这一切,远离所有姓古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必须没有负担的离开,她还欠眼前这个男人一个安全,欠古老那没完没了的债,只要明天那个老躲在暗处的鼠辈落在她手中,她就自由了!她深呼一口气。她的孩子没有父亲也一样能得到幸福,至少他还拥有母亲啊!她和肚里的孩子可以相依为命。程愿水又不自觉抚摸着婴孩栖息的平坦小腹。
“这些不重要,明天才是最重要的。文森,我要和你谈明天的事情,我在会议室里等你,至于你们要打多久,随便你们!”程愿水的声音沉重、伤感而且清晰冷静的响起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两个正在扭打的男人也停止了打斗,老李连忙把两人都扶了起来。
“夫人的样子有点奇怪。”老李担忧的呢喃。
“我不跟你死缠烂打,你这样对待程这么好的女孩,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文森抹抹嘴角的血,恨恨的对同样带着伤势的古汉泽说。
他冲出了书房,追着程愿水的背影。
“先生,你不要紧吧?”
老李看见古汉泽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抓耙着头发,而他的嘴角还缓缓地淌着血,老李连忙用面纸拭去。
“先生,也许你会怪我多嘴,可是你今天真的是太伤夫人的心了。夫人最后的那个表情啊,好像放弃了一切似的,令人看了不忍心啊!”老李一边轻轻为古汉泽料理伤势,一边委婉的说着。
古汉泽粗鲁地推开老李,粗声的说:“你走开,我想静一静。”皮椅一转,背对老李,下了个绝不含糊的逐客令。
老李深深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出房间。
书房又再度恢复黑暗,古汉泽又把自己关在漆黑的书房里。
夜无声的静止着,属于黑暗的酵素也开始浮起腐败的泡泡。东绅集团的股东大会就在五星级饭店议事厅召开,会议场内外部是黑衣墨镜的剽悍男子。腰间鼓鼓的,似乎拥有强大火力的保镖则是到处打量着,惟恐稍有闪失,发生任何意外。
所有人员都在引颈企盼,因为了解东绅集团权力运作的人都明白,东老二是否能将古老的权力推翻,全决定于古老是否能“引清兵入关”——古汉泽的支持与否决定了东绅下一任董事长人选。
各路人马杂沓,却暗暗自成系统。虽然会场文静无事,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的和平只是激烈风雨前的平静。
在饭店大厅前埋伏的田岛则露出满足的微笑,这是属于行刑前的微笑;当然,田岛脸上的不是受刑者的无奈笑容,他的笑容充满了刽子手行刑前既促狎又残忍的优越。
对于这一刻,田岛已经迫不及待了。程愿水走了这个险步,让古汉泽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下,他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田岛几乎想大笑三声。东老二的一半悬金已经汇到他在瑞士的户头,今天结束,就可以论功行赏了。
田岛调整一下狙击角度。从这个角度看来,进入会议厅的唯一电梯入口已经被他锁住,只要任何人一进入狙击范围,绝对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他不会错失机会,近身刺杀当然是最稳当的作法。
这一向是田岛无法放弃的乐趣,看着死者的瞳孔在眼前放大僵硬,看着血液从伤口向外强而有力的喷出,田岛已经感到自己呼吸局促起来。
他瞄了一下手表,环顾了这个饭店对面的小角落,对于自己能占得头筹,完全掌握这个会议厅的罩门,不禁得意了起来……
饭店前突然一阵骚动,田岛欣喜的露出猎人嗜血的狞笑。是时候了!他等太久了!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田岛伸展了双手,交握得吱嘎作响,他迫不及待地从望远镜里看到他日夜镇定的身影。
果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就是程愿水那群工作人员,他都看腻了,他们谨守着所有专业步骤,六个人三百六十度的扫瞄,他屏息的等待上场的时机。接着,文森进来了,程愿水依旧白衣飘飘,随着程愿水身后就是正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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