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她变了。”他还记得初见念秀时,她还在日本读书,那个时候的于念秀才十七岁。十年前,念秀被爷爷送到日本去读书。当时才国中毕业的念秀对于日本的认识就只有所谓的偶像明星,只不过那时候最火红的偶像团体是少年队。念秀对日文的认识也只限于“めぃぅぇぉ”,她五十音都还念不齐呢!
于是在那年的暑假,她硬是被送去日文补习班恶补了一下,等三个月后便飞去日本,在语言学校一边学日文、一边学插花。当时她插花课的老师正是日本颇富盛名“云和流”的少主人,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念秀实在很难想象男人插花的情形,尤其日本又是个充满大男人主义的国家,不过第一堂上课,念秀便深深的为永富先生所折服。
永富老师才三十多岁,看到他的人时,便能感受到他有一股魅力,让接近他的人自然而然的感到心灵上的平静。
永富老师说那是花道的力量;念秀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她学花道那么长的时日,也不曾散发出那么无以伦比的力量,所以,她直觉的认为那是永富老师的个人的魅力。
当时,念秀因为永富老师的关系,很努力的学插花,她几乎是所有的功课都不顾,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花道上,为的就是要有一番作为,好让永富老师称赞她。因此,当时念秀在日本的学业,除了花道之外,其余的全都一塌糊涂,不过念秀却一点都不以为杵,因为她来日本是来混学历的。
她从小在于家长大,吃穿不愁。长辈们灌输给她的观念是,她这辈子唯一要烦恼的只有如何找一个好老公而已。
而好老公的定义是什么呢?
家人给她的答案简单明了,像她外公那样事业有成便是个好老公的模范。这样的观念打从念秀四岁被接回外公家,接受传统教育的那一天起,便根深蒂固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念秀从小看着家里的女眷长大,所以一直认为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地。服从事是她的天性,从小到大,在念秀的身上找不到一个一根反叛的骨头,她所拥有的是女人柔顺乖巧的那一幕;直到那天外公病危,阿姨们从台湾飞到日本,告诉她这个噩耗。她这才知道家里的梁柱--外公一旦故逝,家里的经济便会兵败如山倒。
她们于家自从外公病倒之后,所有的相关企业的股价一直下跌,而当初所有的产业,外公更是一手揽下,以致当外公病危时,家里的叔伯侄三代中,竟没一个能人能撑起于氏这片天。想来这是外公专权下所造成的恶果,不过,外公可能也没想到身体一向硬朗的他竟然会突然倒下吧!
“念秀,现在咱们家能依赖的也就只有你了。”阿姨们拉着她的手,各个面有凝色。
念秀有点讶异,因为她耶!
她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小女生,她能干什么?念秀满脸茫然地望着阿姨们。
大姨鼓足了勇气对她说:“你知道颜柏宽这个人吗?”
念秀摇摇头,她不知道。“他很有名吗?”
“他是东南亚的橡胶大王,他们公司制造的轮胎,不止东南亚知名厂商爱用,就连对品质要求一向严格的德国,也是跟颜氏订购橡胶。”
二姨说:“他很有钱。”
三姨说:“而颜氏又跟咱们于家有几分交情”
“所以他能帮助我们是不是?”念秀终于听懂阿姨们之所以一直对颜柏宽如此歌功颂德的理由了。
那个颜柏宽是他们于家惟一的救星是不是?
“那么我们去求他帮我们。”念秀一派天真的开口,她以为他们于家既然跟颜家有交情,那么颜家应该会看在外公几分薄面上,帮于家渡过这次的难关。
“傻丫头,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咱们于家这次需要的是多少钱?几百万?几千万?”
“难道不是吗?”念秀听到小阿姨脱口而出的数字,脸都吓得发白。因为几百万、几千万,那不是很多吗?为什么在小阿姨的口中,它们就是跟几百块没什么两样?莫非他们于家需要的不止那个数目?
“你外公还没过世前,于氏正在开发大型的综合商圈。”
“而那不是一般的商圈,那商圈就跟一个乡镇差不多大小。这几年来,你外公不断地跟银行贷款买土地,甚至跟地主解决土地纠纷,他一直信心满满的认为,要是这个企划成功了,那便是于氏创业以来最大的收益;只是他没想到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的伟大企划都还没个影,人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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