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知道那些男人不会欣赏我的内在?"季怜尽可能地昂起白皙的下颚瞪着他,不服输的倔强在胸腹间升起。
"因为他们不是我!"他鹰般的眼紧盯着她。
季怜身子一震,清楚地听见心再度被他狠狠抽走的声音。
那被抽离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她只来得及感到一阵空虚,来不及守住自己的心,整个人无力地瘫入躺椅之中。
"他们或者欣赏你的美丽,但是我不相信他们会有我了解你、会有我这么欣赏你的聪明才华!多数男人会因为你的反应太快,以及你的能干而为之却步。他们比较希望你装傻、装笨、装可爱、小鸟依人。"他往她逼近一步,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而你需要一个和你势均力敌,被你折服、也让你心折的男人。你说,这人不该是我吗?"
他的自大,狂妄到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地步。
季怜看着他执着的黑眸,她重重地咬住自己的双唇,手指紧抓住躺椅扶手。深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会飞奔至他的怀里——这男人的话,让她感动不已、万分难舍。
他懂她啊!连她的骄傲与不驯都懂。她能错过这样一个男人吗?
"季怜,说话。"
他一手撑在她的脸颊右侧,居高临下地盯紧她的每一个表情。
"要我说什么?"她凝视着他严峻的面容,在他皱眉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故作洒脱的微笑。"该说的,你都说了,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就不可能不知道,不服输的我一旦被人欺负,就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地任由别人踩到我的头上。何况,金柏丽母女和我之间,已经不是'新仇旧恨'四个字可以解决的问题。以我的能力或者没有法子一步登天,可我知道我有条件找到一个能让我一步登天的男人。我要她们以后即使心里再如何诅咒我,一见到我的面还是要卑躬屈膝地摆出谄媚的微笑。"
蓝雅夫望着她雪白小脸上的坚定,他实在无法不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
要不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的想对她大吼——人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但是,他很清楚,她心里的痛苦不是他一句"放下吧",就能释怀的。如果不让她试,她这辈子都会咽不下这口气。
蓝雅夫叹了口气,轻轻将她一缕未理入泳帽内的发丝卷在指间,而后缓缓地放开。他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脸上顿起的失落。
他了解她,她是不舍他的。所以,他才更不舍她这样的跌跌撞撞啊。该如何让她在跌倒时还不至于受伤呢?他拧了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季怜在他沈思的目光下,心虚地别开了头。她看着泳池边的水蓝色磁砖,下唇全咬成了青白。
"现在的我,只求达到目的,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敢想了。那一晚就是最后一夜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当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吧……"她的声音干哑得像是全身的血脉都已枯竭。
"那是你自以为是最后一夜,我并没有答应。"蓝雅夫无预警地挑起她的下颚,指尖拂去她眼角的泪珠。
季怜蓦热抬头,望入他情感丰沛的眼里。说她心里没有惊喜是骗人的,她都坦白了自己最糟糕的那一面,他居然还没有被她吓走哪。
"我从来就不接受任何不经过双方协调,就妄自决定的条约。"他说。
"你好几天都没有和我联络了,我以为你已经接受……分手这件事。"季怜看着他脸上散发出的领袖气质,有时候,她真觉得他说话的口气像个大老板,而不是救生员。
为什么他不是大老板呢……季怜一甩头,撇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以为经过了三天之后,你的脑子会清醒一点。"他不客气地敲了下她的脑袋。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臭脾气。我从小到大都很固执,如果有人告诉我拿粉笔擦脸会让脸烂掉,除非是我亲眼看到那人的脸烂掉,否则我一定会自己试上一试。如果不是我自己亲自体会的事,我绝不会甘心。"她说得斩钉截铁,望着他的眼神也不自禁地流露出希望他能了解她的表倩。
"你要我等到你头破血流之后,再帮你疗伤吗?"蓝雅夫脸色一凛,声调一冷。
他不想把她归类到脚踏两条船的那种狡猾女子。
"我也不希望会弄得头破血流……"她苦涩地笑了。"但是我没有要求你守在一旁帮我疗伤,不是吗?蓝医生。"她的眉心揪得极深,却仍不改习惯地又帮他取了个外号。"对我而言,你太好,好到我自认没有任何资格耽搁你的爱情。所以,我才执意要分手的,我并不想做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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