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愚蠢,那绫慢了整整八个半拍后,才补上一句。「其实就算于姊跟我说妳只有二十岁,我还是会照信不误的。」
于敏容忍不住哈哈笑了。「那绫,小心马屁拍不成,反拍到马腿上。」
说到马腿,那绫谨慎地瞄了于敏容的小腹一眼,眼睛盯在她紧绷的黑色裤腰上。「我知道拍到马腿后的反应会很惨,只是,不知道拍到马肚上的话会怎样?」
于敏容想了一下,搬着臀下的椅子往后挪出一些空间,然后挺着肚子说:「妳想摸就给妳摸吧!」
那绫快瞄于敏容一眼,确定她是说真的后,伸手摸上了那结实微挺的肚皮,五秒后问:「我感应不出任何的存在感。」
「宝宝在睡觉。」
那绫收回了手,表情变得严肃。「于姊,妳爱宝宝的爸爸吗?」
于敏容摇摇头。「我甚至谈不上认识那个男人。」
那绫耳精目明,听出于敏容口气里夹杂着几丝不确定性,甚至还带了几分绝望。
当她接触到那绫宁静的眼神时,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辩驳。「自从我先生入山下落不明后,我曾仰赖药物与酒精半年,后来靠着朋友的鼓励,把心思转投到工作后才能振作,此后五年半,我一直都很满意于这样的单身女郎生活,直到前一阵子,我突然想生孩子……」
「于姊真的想过要生孩子?」
「没错,但是经过多方考虑后,就觉得这个点子很不实际,便放弃了。但是,当我五个月前第一次正眼见到『那个男的』时,就忍不住被他特立独行的气质吸引住,没想到他也刚巧上前来搭讪,我想机会就一次,错过可是会遗憾的,于是讨了几杯酒来壮胆,借着三分醉意主动邀他上床。
「我怕他会拒绝,不给他机会说不,就拖着他去开房了。事后,我一直责备自己太胡涂,为什么不问清他的身分……直到我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反而镇定不少,也感到惊异,因为我虽然不认识那个男人,却马上就爱上肚子里的宝宝。
「也许真给妳说对了,我会跟那个男人上床,大概是费洛蒙在作祟,至于爱上宝宝,则是贺尔蒙所激发出来的母性。」一定是这个原因,因为她真的不认识那个男的……虽然他确实令她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那个男人是有妇之夫吗?」
于敏容愣了好几秒,似乎被那绫给问倒了,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会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如今猛不其然地被询问,一股勾引有妇之夫的罪恶感油然而生,紧紧勒住她的良心。「嗯……应该不是吧!」
于敏容的迟疑不决,让那绫禁不住真要对她刮目相看了。「『那个男人』是不是跟妳先生有很多雷同的地方?」
要不然,平时老爱将原则与纪律挂在嘴边碎碎念的于敏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失身」于一个陌生人?
于敏容摇摇头,「没有,他是一个陌生的独立个体,一个我不想挖掘的独立个体。」
那绫见于敏容一脸向往的模样,笃定地问:「妳是指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师丈吗?」
不料,于敏容忙地否认,「他不会变成妳的师丈,我是指宝宝的父亲……不,该说是跟我发生关系的男人……嗯,总之,就是『那个男人』就是了。不管怎样,我只有一句话要说,杰生在我的心目中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这点妳要相信才好。」
那绫总觉得于敏容没说真话,她好像是在自我定认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同时呢又要强迫推销一个「至死不渝」的故事。
于是那绫又问:「他人好吗?是个怎么样的人?」
「谁?杰生吗?」
「不……」那绫本来是问那个陌生人的,但见于敏容对自己的前夫这么一往情深,忍不住改口,「对,我是在问杰生。」
于敏容当然乐意至极地对那绫解释起来。
但那绫知道那全是因为于敏容不想谈起「那个男人」的关系。
「杰生是个中美混血儿,人不高也不帅,但他气质非凡,是个具有敏睿观察力的人,除了热爱登山与摄影外,他也是个博爱主义者,为了理想可以翻山越岭深入蛮荒之地去拍摄纪录片。」
那绫看着于敏容以柔美的神情追忆往事,便打消追问那个陌生人的事了,因为,对死人的记忆总是最完美的,即使对方有任性自私的一面,也都随着死亡一笔勾销。
那绫也曾有过一段死去的爱情,因此颇能体会于敏容在脑海里制造这种去芜存菁的完美印象的做法,不过,也许是她爱的时候年纪尚轻,所以复元得较快,她知道一个爱山、想征服山的人的模样,说得好听是热诚,说得现实一点则是除了山以外,其它人事物都放不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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