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留给你(37)

2025-03-04 评论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妳口中的校董邵女士一定是另有其人,要不然,向来与我亲密的大妈怎会从没跟我提过『邢谷风』这号亲戚?」

信蝉静坐在地板上,终究不忍见于敏容撑额苦思的埋怨模样,谨慎地建议,「或许他曾改名换姓,另有别名?」

「这可能吗?」于敏容一脸狐疑。

「有的!」信蝉老实地说:「我曾听过阿城生气时冲着邢谷风,怒喊出『震天』这名字。」

「震天这名字我是听过。」于敏容念着名字,灵机一动后,精神抖擞地道出一个理由来。「大妈嫁给我父亲以前,跟前夫所生的儿子就叫震天,她以前常挂在嘴边惦记称赞着,我却没一点印象,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对我提起,我也就无缘与名字的主人会面。」

「青云和妳合伙共事,妳难道从没听他提起吗?」

于敏容面露尴尬地承认,「青云与齐放的确有一个叫『震天』的朋友,每次齐放从美国返台前,总是以电讯传呼青云,嚷着要预约『震天』上夜店或Pub聚餐拚酒量。

「有几次他们想邀我一起去,打算将『震天』介绍给我认识,我当时认定他们两个大男孩口中的『震天』是酒肉朋友,对他少了几分好感,也就错过一睹这位『震天』的庐山真面目。」

「这么说来,那位与妳素未谋面的『震天』,与妳所知有限的『邢谷风』该是同一人了,挺好的,这下孩子不怕没爹可认了。」

于敏容当下红了脸,她摊开那本有着佟青云与齐放照片的册子,翻前顾后地拨动纸页,期待地问朋友:「妳晓得这个『震天』姓什么呢?」

信蝉爽快地说:「姓唐,叫震天。怎么?妳有印象吗?」

于敏容慢条斯理地说:「好像有,只不过我现在的脑子里到处飘着一些国中生的影像。」

巧的是,话才说完不过十秒,她便找到了邢谷风少年时的照片,加速了她的记忆列车。

一脸傲然不逊的帅气面孔下,明明白白地印着三个楷体字:

唐震天。

毕业照里的人比她印象中的男孩长了两岁,略显成熟、稳重一些。

知道了他年少的名字,似乎有助于敏容揭开被时间拢上一层翳的记忆,她循着事件轨迹探索,把心镜抹亮后,喜出望外地忆起一个比她矮一个头的国一小男生,在她的脑海里活蹦跃现起来。

男孩叛逆倔傲、藐视纪律,缺乏安全感与定性,三不五时会冒出让女老师花容失色的三字经,一旦站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时,却又变得腼腆不知所措,竭力保护那颗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

于敏容这时了解,邢谷风曾当着她的面,承认自己偷偷喜欢过一个学姊的事,不是信口胡诌。

她对他因此产生了几分虔诚的了解,也为前些日子,自己曾指控他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正人君子而感到不安。

她专注地想着往昔旧事,对屋内乍响的门铃声全然不感兴趣,等到反应过来时,信蝉已自告奋勇地代替主人跑到门前探问来者何人。

来者隔着铁门望着信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倒是信蝉和颜悦色地开了门,亲切地对不速之客笑笑,招手要他进屋说话。

邢谷风没踏过门坎,眼光飘向客厅,与不动声色的于敏容四目接触后,见女主人没表态的意思,反而拘谨有礼地清了喉说:「我没料到蝉姊会在这里,我改天再跟于小姐约时间好了。」

信蝉见平素酷得不得了,决断力强的邢谷风也有温吞、却步的时候,忙先下手为强地拎起搁在门边的提包,表示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先进门,跟女主人打过招呼后再说。至于我,正打算上医院去陪阿城,你有没有话要我转给他?」

一提到雷干城,邢谷风马上恢复了乎日的机灵,「请他安心养病,别做无谓的操心。」

信蝉很感谢邢谷风体恤病人的用意,鼓励似的跟他眨了眨眼,回身对静默下语的于敏容轻呼一句,「敏容,有朋友来找妳,我先走了,咱们改天再联络。」

说完后便将门带上,把女主人与不速之客关在门里。

于敏容原地站着,良久没吭声。

邢谷风只好比比身后的门,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妳要我改天再来吗?」

她的意识这才回复过来,「对不起,我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请你务必留下。」说话时,她一手搀在酸疼的腰背上,另一只手则整理起沙发上的靠垫,摆出请上座的手势。

邢谷风坐下后,瞄到堆栈一地的纪念册,再有所领悟地看了于敏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身着弹性韵律裤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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