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忙你的去吧。”
小护士如蒙大赦,什幺话都没有说,一溜烟地跑远了。
“奇怪。我有那幺恐怖吗?"高泽恺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脸。
殷灵忍住轻笑,小心地道:“这里风大,我推你进去好吗?"
医院阴气重,她再多待一会儿也没什幺要紧,只是,恐怕别人就会以为他是疯子了。
“我刚才的样子很凶吗?"高泽恺仍然不甘心。照理说,他的样子还没有丑陋到让人避之惟恐不及的地步吧?
“不是很凶,而是特别凶。”殷灵嫣然一笑。
不过,就连他凶巴巴的样子,她仍是那幺爱看。
“那你呢?你为什幺不怕?"高泽恺有些懊恼。
“因为我知道,你的样子虽然吓人,可心里其实是很关心我的。”她那浅浅柔柔的声音如一把细小的锤子,一下一下地敲进他的心中。
他一震,整个人像是被烫到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殷灵慌忙伸手抓紧了他。
他和她这才尴尬地发现,说了这幺久的话,她竟然一直坐在他的膝头。
气氛有些暧昧,更有些诡异。
带点淡淡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柔柔地吹拂着她微微发烫的面颊,她有些恍惚了,时间停顿,这一千多年的光景仿佛都不存在了,她依然是那个撒娇顽皮的女孩子,贪恋着属于他的温暖和气息。
仿佛过了很久,却又也许只是一瞬间,她听得他若无其事地调笑道:“看来,野狗也并不是那幺令人讨厌的东西,不然,我哪里去找这飞来艳福?"
她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前世因缘相望不相亲。
狂喜忽又转为怅然。
到底需要多久?他才能明白这一切?到底需要多久?她对他的爱才不会如此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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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御雷沉默地看着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病房,沉默地看着房门缓缓关起,将门里门外隔成两个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从踏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便感应到了她的存在--一抹固执着不肯离去的精魂。
人死之后,阴魂不散,如果不是因为有太浓的恨,便是有太深的情。
他原本可以置之不理,像乔家其它任何人一样,将这违背天理伦常的魂魄打得烟消云散,再不然,也可以化定牢笼,任她在其中自生自灭。
然而,他做不到。
他无法漠视一份不为生死所隔,不为岁月所灭的情感,更无法亲手将这分希望渺茫的执着变得更加绝望,所以,他永远也成为不了一名出色的天师。
然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的受害人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许,不能算是受害人吧。起码,从高泽恺的脸上就看不出一点受伤害的样子。而且,一个肯不顾自身安危勇于救人的鬼,也算不得是恶鬼吧?
那幺,他到底该怎幺做?是纵容,还是灭绝?
他踌躇着,犹豫着。
“咦?乔先生,你怎幺不进去?"随佟若薇同来的丁谦意外地看着在门外怔怔发呆的乔御雷。
“啊,我正准备敲门。”乔御雷掩饰地笑笑。
佟若薇点点头,随手推开房门。
“丁谦来了,你有什幺话问他吧。”她一边走一边说。
一览无余的房间里,除了高泽恺之外,没有其它任何人。
不知道为什幺,乔御雷竟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问什幺?我没有什幺要问啊。”高泽恺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要问的人刚才已经出现过了,他还有什幺好问的?又一眼看到后面的乔御雷,他兴奋地叫道:“好小子,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来?"
“算账?你凭什幺跟我算账?又不是我把你的车子拐进杉树林的。”乔御雷也笑。
“你是想呀,却还没有那个本事。”高泽恺嗤之以鼻。
“我虽不会做,却会算,我算准了你有血光之灾,谁让你不听的?活该!"
二人说笑着,完全无视于佟若薇和丁谦的存在。
佟若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从小到大,谁不是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呵护的?只有他,惟独他,高泽恺,竟然将她忽视得如此彻底!
她不甘心,怎幺能甘心呢?
编贝细齿紧咬着失血的双唇,眸中嫉恨的光芒几乎灼痛了她的眼皮。
高泽恺,高泽恺,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在心里狂喊。
身侧,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她迁怒地抬起眸子,狠狠地瞪了丁谦一眼。而他却只是温和地笑笑,然后用手做了一个请出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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