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银月直僵僵地站住,硬是不让自己转头看他一眼。
不该有交集的,就别放纵它有个开始。
快速地解了锁,真想逃回自己的窝,只有在那儿她才可以不再伪装,不用装得很坚强。
“啊……”钞票在她身后散了开来,一张张的纸钞在接触皮肤的那一刹那,微刺的感觉。
“够吗?够买你一个晚上吗?”李皓堤邪恶地笑了开来,笑声中似乎也掺杂着苦涩,“不回头?你合该是要开心的不是吗?有人送上大把花花的钞票呀……”
“你……”银月回过头,却怔住了。站在眼前的是一张残破的脸,布满了瘀青、血丝。
四周沉默着,任两双黑眸凝视着彼此。冷风拍打着他们。
“你受伤了。”这是肯定句。
他不语。
“进来吧。”银月别过头,不再看他,是天已经亮了吗?所以使她能够清楚地看到他那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迳自走了进去。
只是帮他处理一下伤口,没有别的了,银月再一次告诉自己。
“李皓……”拿了急救箱和冰块,却没在屋内看见他的身影。
他走进了对他而言显得拥挤的公寓,手上捧着刚刚散落在地上的纸钞。
气氛是诡异的,带着暧昧的因子和不可思议的亲昵感,他静静地任银月帮他上药。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仿若他们都清楚得很——一出口,便是伤害。
两颗心,都有那么一点点累了。
视线不听话地又凝住了,该与不该她压抑得好辛苦。
她也想恋爱呀!她一个人也会寂寞、也会害怕,更渴望有人来疼爱。
这一次,却是他先移开了焦点。穿上外套,准备离开。她抗拒他的爱抗拒得好辛苦,而他舍不得。
算了!只要能照顾她就好了,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不要再去酒廊了。”站在门前,他缓缓地说出。
银月整个人震住了,酸意淹没了理智,涌进鼻头,这一刻,她软弱如婴儿。
“不要走。”她往前奔去,从他的身后紧紧拥住了他,泪水浸湿了衣服。
堕落了。她知道。
李皓堤任她尽情的哭,直到倦了,只剩抽噎。
他缓缓地转身,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膛。
“不要离开我。”她说。
“答应我,让我照顾你。”他握住她的手臂,推开了些让自己得以正视她,眼底有释然的笑意。
银月清澄大眼凝望着他,包含了太多的无助,双唇微微颤抖。
他牵动了嘴角,俯身下去,滚烫的唇贴上她的……
不再迟疑了,不再逃避了,全心全意地接受他唇齿间的爱恋,如此的人,如此狂野……
唇印齿痕慢慢向下延伸……全面占领属于女性的娇柔细致。
“可以吗?”他抱起她走向床铺,褪去她的衣衫,欲火燃烧,却仍是尊重。
银月闭上了双眼,肯定地点了点头,任他引领着她由女孩蜕变成女人。
旖旎的夜,燃着爱恋,诉着人世至爱,无怨、无悔……
※※※
“小雨,电话。”楚韧的母亲——杜盈香叫着正在花园修剪花草的韩雨。
“知道了。”换下了工作服,韩雨匆匆地进屋接起电话。
“喂,我是韩雨。”
“小雨……”焦急却又欲言又止。
“院长,怎么了?”
“小雨,我知道这件事不该这样拜托你的,但是……”
“发生了什么事,院长,你快说。”一定出事了,不然院长不会这么仓惶,都怪自己,院长老了,却无法为她分担些烦恼。
“小杰惹事了,他开车撞伤了人。”
“小杰?”那个只有十五岁,却叛逆得不像话的孩子?
“那个孩子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偷车还无照驾驶又撞伤了人……小雨,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只有我能救他了,”小雨喃喃地重复了一次,“我怎么救?”
“你……劝楚韧撤销控诉……”
“楚韧?”韩雨整个人呆住了。不会吧?小杰就是楚韧要找的凶手,撞到楚母后逃逸无踪的凶手?
“是呀!我不希望那孩子被送进少年监狱,小雨,拜托你了……你劝劝楚韧,请他宽恕那孩子,小杰毕竟还小……”
接下来院长说了些什么,韩雨根本充耳未闻了。
小小的脸蛋苍白得吓人。
劝楚韧,怎么劝?
当初要不是小杰撞伤了楚母,他根本不必为了救母亲而答应娶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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