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茉莉哭著回来,在她们著急询问下,她才流泪道出在靳家发生的事,包括她爱上靳亚风、对他免疫、却得不到对等回应的事实。
无言的阴郁爬满靳亚风的俊颜。
他的沉默在陶小妹看来,跟逃避她的质问无异。
「喂,你说话呀!」
陶母见状,以眼神轻斥女儿的毛躁急冲,转而问向靳亚风:
「靳先生,你来是想跟茉莉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低哑道。
「什么?!不知道?那你来干嘛!」陶小妹气愤的喳呼。
「我想见她……」密密麻麻的纠葛在靳亚风胸口缠成一团,他试著从紊乱中理出头绪。「从来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爱人……我似乎犯了一些错。」
他眼底充斥的沉痛、懊恨,震慑了陶家母女,陶小妹霎时安静无语,陶母则是语重心长地开口:「你知道茉莉不能接近男人吗?」
他点头,亟欲寻求解答。「这是怎么回事?」
「进屋吧,我告诉你一件事。」
那是发生在茉莉十岁那年暑假的事。
某天下午,整个社区的小孩聚在一块玩捉迷藏,落单的茉莉被两个酒醉的外籍劳工强行拖入工地,尖叫挣扎的她被他们以米酒瓶砸得头破血流。
所幸附近的孩子们闻声寻去,看到茉莉浑身是血,大概是惊叫声吓跑了蓄意强暴茉莉的男人,阻止了他们的兽行,小孩们见状赶紧找大人将茉莉紧急送医。
那次事件後,茉莉不但受了外伤,连心也受伤了。往後一旦有男人靠近,她就会产生排拒与惊惧,所以从小到大她只能就读女校,一个异性朋友也没有。
为此,陶家人还特地带她到美国求诊,她在美国亲戚家待了三年,接受身心两方面的同步治疗,回国後已有很大的进步,至少在面对异性时莫名紧张的症状已减轻许多、也能与异性正常沟通谈话。
不过这十多年来惨痛又羞耻的社交经验,让可怜的茉莉宁可对异性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茉莉能接受你,对她的意义一定很大。」
陶母将往事一五一十道出,也解开了靳亚风心中最大的谜团。
老天,他真该死!是他误会茉莉了!
光想像她得用多少勇气克服障碍把自己交给他,靳亚风就有说不出的心疼,呼吸被一双懊悔的无形之手给紧紧掐住。
「请让我见茉莉。」
「她的房间在二楼,现在应该还在睡。」
「妈,你怎么可以让他上楼!」相较於陶母的和颜悦色,陶小妹显得不服气。
「有些事总该说清楚,楼梯在那里。」陶母示意靳亚风请便。
陶小妹错愕地抗议。「妈,是他不要—一姊欵,难道还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要她。」靳亚风定定环视陶家母女,不容置疑的语气回荡在客厅,而後步向阶梯,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嘻嘻……」
「妈,你还笑得出来!」陶小妹再度发难。
「当然要开心啦,我还想放鞭炮咧!」陶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吧,命理老师说得有够给他准,茉莉真的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哩。」
「真命天子?」
「对呀。你想哦,只有靳亚风能碰茉莉,这不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
好像也对。「可是你放心吗?」毕竟靳亚风浪荡不羁,二姊会不会遇人不淑?
「放心放心,咱们茉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给我找来这么优秀的女婿,今年能办喜事罗!」
「成语不是这样用的。」陶小妹无奈地看著笑吟吟的母亲。
她们姊妹都很正常,怎么会有这种乐天过了头的妈?
不过,刚才靳亚风坚定的眼神,好像也说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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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人儿微蹙著眉,小脸还挂了两行已乾的泪痕。
立在床畔的男人,以指尖来回轻抚她额际一道长约三公分的伤疤。
他曾经想问她这疤痕是怎么来的、想问她好多事、想跟她分享好多心情,却总被自以为是的骄傲制止。
茉莉睡得极不安稳,又被一阵似是熟悉的抚触惊醒,她愕然瞠望眼前的男人。
她先是怔楞,然後有如惊弓之鸟缩入床角,避开他的手。
她充满惧意的表现,看得靳亚风心头一节一节抽紧。
「茉莉……」
「你怎么会在这里?昨晚的话没说完?还是想起其他要羞辱我的事?」她颤抖哽咽,痛恨自己一看见这男人就控制不了眼泪。
「不是,茉莉!」他急了,坐上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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