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的女人,可以称之为老女人吗?
这个问题嘛,恐怕不太好回答,而且要因人而异。就像凌翠,如果单看她那一张足以欺骗世人的面孔,我想没有人会说她是个老女人的。
毕竟,一个年龄已经二十八岁的女人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让人不大好接受。她有无数次相亲失败的经验,就是因为那张娃娃脸——男人都不想和一个小奶娃过一辈子,女人嘛就要长得像女人,要成熟一点儿、妩媚一点儿,秋波一扫令人心痒,唇角一勾令人失魂。所以,就算凌翠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中医诊所,日进斗金,就算她的身材和干扁四季豆毫无关系,就算她身高足足有一百七十厘米也没用,那些男人只要一看到她那张娃娃脸,马上就会用一种对待自家妹妹的口气和她讲话,然后转身说拜拜。
这害得她经常会神经兮兮地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说:“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成熟的女人?”
然后她会对着镜子诡异地一笑,以巫婆的声音回答自己:“哈哈,当然是你啦,凌翠,你是世界上最成熟的女人,不但如此,你还是最有魅力的女人,哈哈!”
发完神经,她经常会自嘲地一笑,道:“看来我还是去做整容手术比较好!”
所以,她的爱情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墙上的挂表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钟,刺耳的电话铃声让正在专心补眠的凌翠跳了起来。她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的电话旁拿起话筒。
“喂!哪位?本诊所今日公休不看诊。”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恶狠狠的声音:“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忘,你还没有准备好出门是不是?”
凌翠诧异地道:“心心,怎么是你?你怎么了?你在生什么气?”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快昏倒的声音:“我的大小姐,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是伴娘,我昨天还提醒过你,让你今天一早就到,你不会忘了吧?你这是哪门子的伴娘呀!真是失算,早知道如此我昨天就抓你过来住在我家了。”
“啊!”一声惊叫,凌翠跳了起来。很显然,她的神志恢复了正常,她忙对着话筒连连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心心,我真的忘了啦。我……我马上就过去。”
“你准备过来哪里?”沈阑心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是喔,现在我要去哪里找你?”凌翠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这个笨蛋,都这个时间了,当然是直接到饭店去。如果你十二点之前到不了,就麻烦你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
凌翠应了一声,放下话筒立即冲入浴室准备洗澡,打开水龙头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水,纳闷儿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总阀门关掉了。无奈之下只得跑到楼下诊所的厕所中,只用了五分钟随便用冷水擦了个澡。
围着浴巾跑上楼来,坐在梳妆台前想了十秒钟,凌翠动手把一头长发挽了起来,随便化了个淡妆,换上小礼服、高跟鞋,拎着手包便冲了出去。三分钟后她又跑回来,拉开梳妆台抽屉拿出一个包装得非常精美的小礼盒,转身又冲了出去,没想到动作太快,在门口把丝袜给挂破了。她懊恼地低咒了一声,又回头找出一双新丝袜换上。没走几步又跑了回来,在抽屉中翻出一个小瓶子塞在手袋中冲出家门,坐进自己那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中,却怎么也打不着火,无奈,她只能出去拦计程车。谁知计程车半路抛锚,她只好改乘地铁,又转乘了公车,历经二十分钟的狂奔才在十二点整赶到饭店。
酒店的休息室里,一身新娘衣的沈阑心满脸不快地斜睨着迟到的伴娘,一语不发。
凌翠狼狈地凑过来,满脸赔笑道:“心心,对不起嘛!你不知道,人家今天真的不是故意忘了的。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个急诊患者,害得我凌晨两点多才上床睡觉,而且,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倒霉,先是半夜去厕所的时候厕所的灯坏了,接着水龙头闹罢工,弄得我的浴室里水漫金山,我清理到凌晨四点多才弄干净,差一点儿累死我……”
虽然身高一米七零的凌翠对着身高只有一米五八的沈阑心低头道歉看起来很好笑,但是也没有办法,谁叫她凌翠理亏在先呢。反正这两个人之间这种戏码经常上演,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阑心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双手道:“停,停!不必解释了,反正你每一次出状况都有理由,你现在给我过来坐好。”
凌翠连忙听话地坐到她旁边。沈阑心看着她汗湿的脸,摇了摇头道:“看看你一身的汗,妆都花了,快点儿去把脸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