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她便一个大翻身,从趴在他身上的位置换到被压在他身下的处境。
由于发生得太快,荭嫔只能满眼错愕的瞪进那双如夜空深蓝殷的眼眸,那里正发着光,燃烧着火焰,准备吞噬她。
某种灼热从两人紧贴在一起的体肤蔓延,并随着他降下的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烧进她体内,形成她无法阻止的欲望之火。眼睛虽然闭着,依然可以感觉到周遭充斥着明亮的光线,是另一个白天了,却没有往常醒来时的空虚,反而身心饱满,像一只偷完腥的猫,浑身轻飘飘的,被浓浓的幸福所喂饱。
正轩满足的轻叹出声,隔绝了视力,触觉变得出奇地敏锐,他所环抱住的娇躯有着上等丝绸的触感,软腻得让他想要继续温存,像鱼儿优游在清溪里,越潜越深。
然而,体内一股始终未曾熄灭的渴望却催促他睁开眼睛,随即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慑。
柔亮如丝的长发披散在他的枕头上、他的手臂上、他的胸膛上,还有那如白玉般光洁的女性柔背上,画面美好得如他作过的一场最美好的梦。
他屏住呼吸,这不是梦,她确实在他床上,他的怀抱里。
狂喜汹涌而来,正轩全身都起了一阵激烈的颤抖,脑海里渐渐浮现属于昨晚的记忆。
一开始,他甜蜜又痛苦的醒来,回身拥抱住的是冷冷的孤寂,梦里荭嫔温柔的凝视和拥抱所带来的温暖,都随着感受到的空虚秒秒分分的消褪,替代的是醉过酒后的头痛,与失去的心碎。
醉酒前她拒绝的态度,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无形的利刃割着他的肝肠。
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多年来的痴心,她不屑一顾。
以为她只是顽固得不肯承认对他的感情,他耐心的哄她,终能唤醒她的情意,到头来却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恨呀,怨呀,千般忧郁、万种哀愁全化为愤怒想要向她发泄,可她脸上的迷惘,像极子孩子迷路的表情,楚楚的让他心疼,他知道怪她没用。
是自己要爱她的,荭嫔并没有要求。她从未许诺,他凭什么责她负心?
心凉了,意灰了,他唯有借酒浇愁,在醉乡里寻求抚慰。
而他仿佛也得到了。
在醉乡里,荭嫔抱住他,用那双曾经指责他的眼睛温柔的注视他,万般情意凝聚其中,于是他知道她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压抑得太深,固执得太久,不肯轻易承认而已。
然而,这是梦,醒来后,他面对的是她的遗弃。
她没有留在主卧室,周遭嗅不到一丝女性的芳香,荭嫔甚至连多留一会见都不肯。
她去哪了?
答案并不重要,不管她去哪里,都只有一个意义,就是荭嫔不要他。
事情到了这地步,他再不死心,再不肯放她走,只是徒增彼此的困扰。
但要他放弃她,简直像是把他的心挖空。
早知如此,他宁愿跟她做单纯的兄妹。可爱情是招之不来,挥之不去,欲罢又难罢的,就算预先料知这种苦果,他可以逃得掉,放得下吗?
他想得心碎肠断,游腹酸苦,颓丧得几乎想要窝在被子里垂泪到死,可先前灌的不少黄汤开始在腹中作怪,他艰难的下床,走进浴室里纾解。接着,他放水洗澡,希望借由按摩浴池来抚慰他疲惫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荭嫔的呼唤。
原来她并没有离开。
他喜悦得想要立刻响应,但想到她先前的无情,随即心灰意冷,不想理会。及至她焦灼的闯进浴室,他突然生出捉弄她的念头,把自己藏进水里,以为她没找到人会自行离去,没想到荭嫔会大胆的打开浴缸的拉门,还把他扶起来,吓得他不小心呛到水。
然后……
被她拥进怀里的感觉太美妙了,况且荭嫔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味的想扶他离开浴缸,他只好顺着地,却在快到床边时,脚步一个踉跄,跌向床面。
担心会跌疼荭嫔,他用自己的身体护卫住她,可是当他发觉她女性化的胴体伏趴在他身上,一股强烈的感官反应立刻向下传导到他两腿之间。
他无法不注意到隔着单薄的布料抵在他裸胸上的女性胸脯有多么浑圆饱满,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以及在他腿上挣扎着想翻离他的那双玉腿的触感,在在引起他腰部阵阵骚动。
他屏住呼吸,但她芳馥的体息早就穿透他的知觉,溶进血液里,化成滚烫的液体火焰烧进他脑中,助长了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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