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可以立刻见到好友,荭嫔精神一振,按下沈宅的门铃。
不到十秒钟,守门人从监视莹幕确认了她的身分,为她打开大门。
荭嫔在进入主屋前,沈宅的仆役长安叔已经等在那里迎接她。
“安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讶异道,以为他还和沈翊留在香港。
安叔没有立刻回答她,那双刻划着皱纹的眼睛锐利的停留在她脸上,荭嫔虽然戴着墨镜,还是觉得很刺眼,她深吸口气,按捺下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镜子来检视仪容的冲动。
这位素有洁癖的仆役长一向瞧不惯人莲头垢面,可是她并没有莲头垢面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她。
“午安,荭嫔小姐。”安叔终于开口,老沉的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使得荭嫔小心翼翼了起来。
“你好,安叔。沈翎到家了吗?”
“小姐还没回来。您要进屋里等她吗?”
“是的,我跟她约好了。”
“请进。”他引导她穿过门厅,直接走向二搂。“我安排您到二楼的客厅等候。还是照往常一样,先来壶水果茶,搭配西点吗?”
“麻烦你了。”荭嫔跟着他走进二楼客厅,拿下墨镜,环视着里头的布置,如记忆里一般充满休闲风。
安叔招呼她坐下,随即离开前去张罗,荭嫔这才松口气,向后倒向舒适的椅背。
虽然之前吃过刘太太做的早午餐--奶酪双色面搭配冬瓜排骨汤,可一想到沈家厨子的手艺,荭嫔以为她再不可能吃得下任何东西的胃,又有些空虚了起来。就像几个小时前她还在桃园时,原本迫不及待想离开别墅,却在刘太太殷勤的慰留下吃了顿早午餐,当时她也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吃得下的。
可见得昨晚到今早耗费的体力实在是……
血液登时冲上脑门,荭嫔浑身燥热。
她赶紧正襟危坐,责怪自己怎么又想到那件事了。不想,不想,不能想!她还要告诉自己几次,才能遗忘?
“你他XX的摇个什么头?”
突如其来的粗口吓得荭嫔从单人沙发里跳起来。
她睁大眼,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沈翊一脸阴郁的站在客厅入口瞪她。
“原来是你。”她松了口气,接着投给他充满谴责意味的眼光,“吓了我一跳。”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边说边走向她。
“干嘛说话带刺?”荭嫔在那忧郁愠怒的眼睛注视下,极不自在。
“比起你的作为,我说话带刺还是客气呢!”他向前一步,火焚似的怒气好似随时都会从七窍里朝她喷射过来,荭嫔害怕地跌进沙发里,沈翊的表情更显阴沉。
“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她惶惑轻颤的嗓音,沈翊心中充满挫折,咬牙切齿地咆哮。
“都到这种地步,你还给我装蒜!”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沈翊,你今天好奇怪喔,我哪里得罪你了?”荭嫔仍是一睑无辜。
“你哪里得罪我?”沈翊眼中充满不可思议,这女人不是太会演戏,就是个情感麻木的白痴!“你岂只得罪我,根本是玩弄我、耍我!”
“我玩弄你?耍你?这是从何说起?”荭嫔大呼冤枉。
“你心知肚明!”
“我才……”
“少爷,荭嫔小姐,我要上茶了。”
老沉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响起,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立时像枪膛被卡住似的无法发射,徒留硝烟的气味。
沈翊直起身,面无表情的转向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他自幼仰赖甚深的仆从长静静站在门口,表情镇定的仿佛没发现客厅里的紧张气氛。
安叔朝少主人点了下头,推着餐车入内,将一壶一杯及两层式的点心盘安置在茶几上,微笑的转向沈翊。
“我不知道少爷在这里,要不要我为您加一个茶杯?”
沈翊表情嫌恶的别开脸,走到另一边的沙发,跷起二郎腿。
“我不喝那种娘娘腔的花草茶!你还是给我倒一杯威士忌什么的。”
“这时候喝酒对身体不好,少爷。”安叔恭敬地说。
“昨晚你也这么说!”沈翊乖戾地瞪他。
“可是少爷并没有听我的话,早上才会因为宿醉头痛,这时候是不宜再饮酒了。”安叔忠恳的劝谏。
“如果我……”仿拂要呼应他的话,沈翊的太阳穴一阵抽痛,他不禁皱起眉。
“我帮您再煎碗醒酒汤吧。”安叔将少主人的痛苦看在眼里。
“我才不要再喝那种苦兮兮的玩意儿呢!”
安叔微微一笑,“可那很有用。我先下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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