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每每听到这些时,超龄成熟的澄澈眸子便会无言的望着她老爸肥了一圈的肚皮。
骗鬼,若真苦成那样怎还能胖着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是两个人都胖了。
她不想戳破父母的谎一百,毕竟他们为了躲那堆债权人,也真的吃了点苦,只是一心以为他们不会再犯了,没想到……
她又深吸了口气。
人,果然是不能太相信别人的,即使是亲人也一样。那么,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真的要拿这顶怪帽子去投靠那个叫沙爷爷的人吗?
她拿起同样夹在铁门缝中的帽子。
浅灰色的呢帽,侧边绣着一个小小的「沙」字,一顶平凡无奇的帽子,以款式和颜色来看,确实是顶老人家会戴的御寒冬帽。
她怀疑的看着手中的帽子。
真的只凭这顶老旧的帽子,就会有人收留她跟弟弟?
这个沙爷爷是欠了她父母多大的人情,大到要用收留两个陌生人来偿还?
她真的很好奇耶,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可说是了解自己父母透顶的人,往往只有她爸妈欠别人的份,绝对没有人家欠他们的份,她老妈还是那种连隔壁来借一把葱都要讨回来的人,丝毫不让人家占便宜。
「小芙,下课啦,怎么不进去呢?」
谢明翰带着朗朗笑意拍了一下她的纤肩。
他是住在他们对面的邻居,生物学系的高材生,两家人感情不错,按照近水楼台的惯例,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跟文质彬彬的他发生些什么。
但,截至目前为止,因为她家教太严的关系,什么也没发生。
有对身为六合彩组头又不负责的爸妈的她,家教会太严?
挺可笑的,但确实是这样。
「小芙,妈告诉你,我们女孩子家就是要清清白白的,没结婚之前,千万不能谈恋爱,恋爱一谈下去就很容易失身,像你妈我当年一样,一失身就万劫不复了,不管那个男人有多坏、多烂,就只有嫁给他了。」
她老妈常如此苦口婆心的告诫她。
但她不了解,没结婚前不能谈恋爱,那没谈恋爱要怎么结婚啊?
「你妈说的没错。」被隐喻为「坏男人、烂男人」的她老爸没生气,反而竖起大拇指频频点头。「男人都是禽……」
禽兽嘛。
她在心中接口。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她们班上被篮球队队长拋弃的班花,常咬牙切齿的这么说,然后就歇斯匠里的嚎啕大哭,很可怕,也很可怜。
她很怕以后自己会变得跟班花一样,为了一个男人什么形象都没有了,她发誓自己不要变成那样。
「……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老爸说完整句话,害正在吃饭的她,差点喷饭粒。
原来,以男人的角度来看男人,男人不是禽兽,而是连禽兽都不如啊,太震撼了。
「所以你呀,千万不能随随便便谈恋爱,谈恋爱失身之后就糟啦,就算那个男人肯娶你,也只会把你一辈子当黄脸婆。」一家之主的她老爸如此结论。
「对对!」她老妈忙不迭附和她老爸的话。
她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父母。
怎么他们好象一点都不觉得被对方骂到了,两个人都一副以对她晓以大义为重的样子。
所以喽,她的家教严得不能再严,她的门禁是晚上八点,就算是去同学家写功课或去图书馆看书,也都要在八点以前回家,连假日都不例外。
「我……」看着谢明翰那张阳光少年的俊脸,她怎么也无法将家丑说出口。
邻居都不知道她爸妈是干什么的,对外,她都说她爸妈是苏活族,这样也不算说谎吧。
她爸妈本来就是在家工作者啊,只是接的工作比较另类而已,接一些赌客下的赌单……
「是不是在等小夫一起进去?」谢明翰笑笑地问。
夏芙整个人的气质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给人一种芙蓉花开的感觉。
她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齐肩长发,和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沉静眸子最吸引入。
小巧的个子,有着纤柔的线条,是男生最容易心动的类型,比较文艺的说法就是,她有几分飘逸的味道,而就是那几分飘逸的味道,让她跟社区里其它活蹦乱跳的女孩不太一样。
「嗯……」夏芙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却不敢直视谢明翰太过阳光的双眸。
不知道他住在方圆百里的亲朋好友之中,有没有这次的受害者?
若有,她在此对他致上最高的歉意,明天他就会发现向来表现得很矜持的她,其实有个很不堪的背景,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再喜欢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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