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原来这就是人樵在车站时所说的惊喜。
没有想到他保留至今,她双手颤抖地拿起那架轻盈的小飞机,怕她的心承受不住那一份轻。
盒底还有一张小纸条,心乔拿起来,张大渐渐模糊的双眼,逐字逐句的在心里念出来……
小乔:
我一直保留你送我的这一架小飞机,
很多次的搬家,我不断的在流失我的童年,我的纯真,我的快乐。
可是只有这一架小飞机可以时时的提醒我,
我曾经拥有过哪一些我以为失去的东西,
它时常带我荡入有你的云雾里漫天飞舞。
所以,不管我离家的行李多么的繁重,
我还是会空出一只乎来怀抱着它走,
好像只有这样——
我才能够永远拥有那一份珍贵甜美的梦境。
现在我要把它送给你,
因为我找到了你,
你会是我唯一需要的行李,
所以我没有空的手再抱着它走,
这一架飞机,就留给你负责保管了。
人樵
“喔——人樵……人樵……为什么命运要这样的捉弄人?”她不禁失声痛哭。
她想要张开渴望的双臂紧紧拥抱他的爱情,可是遮盖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阴影却让他们的双手都落空了。
★★★
心乔整整失眠了一夜。
早上她勉强打起精神到公司上班,强忍住伤心难过的情绪,对着客户和同事杨起蒙上阴影的微笑。可是,当她连续出了几次纰漏后,心乔再也无法戴着那一张故作坚强的面具。上司无情地责备她,大家为了推诿责任?那比纸还薄的信赖和友情瞬间就被摧毁殆尽,她委屈的担下所有错误。
她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和有劲分手的那一天,她看到的那几句广告词——“生活其实可以很容易,只要有成打的面具,和冷感的自尊。”
其实她还可以再加上一句,那就是“生活其实可以很容易,只要有十足的勇气,走出这个冷漠的都市丛林”。
她检视着手机的留言,人樵不断的想和她联络,可是她没有勇气打回去,她不知道再见面有什么用,爱情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她只能躲在暗处偷偷饮泣哀悼。
中午的时候,她静静地收拾桌上的文件,她向老板请了半天假,要陪幼盈到医院。
心乔的老板走到她桌前,将一大叠文件重重放在她桌上。
“袁心乔!这个平面广告一定要重复审查,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出错,否则客户会要求赔偿,你也要共同负担所有的损失。看你年纪还轻,很多事情还要好好的学,不可掉以轻心,我不能忍受这种粗心大意的过错,知道吗?”
“对不起,下一次我会小心的。”心乔低着头不敢看老板逼视的眼睛,心里真希望有勇气可以反驳,大声抗议为自己辩解,能递上辞呈不再低声下气。
“好了,如果没有事的话你就可以走了,你不是请了半天的假吗?”老板睨着她身后墙上的挂钟,已经超过十二点半了。
“嗯……好,再见。”
心乔在老板的注视下仓惶的离开。
一点半,心乔准时回到别墅,幼盈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待了。
瞥了心乔一眼,幼盈懒懒地站起身,提起随身的皮包。“走吧!还等什么?”
心乔看着幼盈走到玄关,她纤细的背影一点都看不出有怀孕的迹象,她们就要去执行终结生命的死刑,幼盈脸上却冷漠毫无表情。
心乔赶到幼盈身后,拉住她开门的手。
她们彼此凝重的注视着对方。
“幼盈,不要!不要去——”心乔的声音带着恳求。
“你在说什么?我和医生都已经约好了厂幼盈拧着眉不快的说。
“我说……不要去!不要把小孩拿掉,那是人樵的,他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人樵爱的是你,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赢你。”幼盈冷冷地说。
“不!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这是一个孩子,—个生命。我不和你争了!我不会和人樵在一起了!求求你——幼盈,你再考虑—下好吗?”
“你是说真的?”幼盈抿着嘴等待心乔的承诺。
心乔正想要说什么,客厅里的电话倏地响起,打散了沉重的空气。
她转身跑回客厅接起电话——
“喂——”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姐!是你吗?”
“心兰,有事吗?”心乔听出是妹妹心兰的声音。
“我打了好多通电话要找你,你的手机为什么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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