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说有个好心人送你来医院,那个人在哪里?”叶太太一面环顾四周一面说道:“这份恩情,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啊。”
“他已经走了。”叶宛琳回答这话的同时,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嘴里叼着烟、双手插在裤袋里的高大男孩,他的脸时而酷冷,时而挑逗,那样一个人似乎已超过其实际年龄所该有的成熟。
她有点眩惑了!那样一个谜样的人,仿佛大海一般深不可测,岂是她一时可以了解的?两天后,叶宛琳出院了,之后就一直在家中静养。
其实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在出院之时就已痊愈大半了,只是父母根本不放心,直要她多休息几天。
几天以来,没去学校的日子,成日无所事事,她只好拿起唐诗宋词猛背,填补空闲时间。
她坐在书桌前,摊开她最爱的“唐诗宋词精选集”,翻到夹有书签的那一页,开始轻声低念: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是啊,年少时候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根本不识什么叫做愁,她却偏偏多愁善感,难道这正是辛弃疾所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不,不是的,她并不爱无病呻吟,也不愿把自己想成很寂寞,她也想和其他年轻人一样每天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但是那无端的愁闷情绪却常在无声无息之中涌上她心间,教她如何快乐得起来!
唉,轻声叹了一口气,本不该叹气的,就如同隔邻老人家常说的:“少年人,叹什么气,每天不用烦恼金钱,吃穿自有人供应,当学生的啊,最重要的是把书读好就可以了,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老人家说的极是,但他们怎会明白,她心中的那个结就是无法打开,满脑子全是一些骇人的思绪,要同其他人一样开怀过生活,真是难上加难啊!
就拿前几天发生的事来说,那个在校园、在交谊厅,在大街上遇到的邵韦恒,也不知怎么地,一连遇上他几回,就教她到此刻犹不能忘怀。对他,不是思慕,是一种骇怕后遗症。怎么说——就好比老鼠遇见猫一般,从此每回猫一出现,老鼠就张皇失措地逃之夭夭,可是就算再怎么躲,那份恐惧已深植在心中了。
想着想着,根本已无心再看下去,于是顺手将书阖上,闭着眼沉思。不一会儿,忽然听见拖鞋声由远而近,她听得出来,是妈妈来了……
“宛琳啊,妈给你煮了碗面,快趁热吃了吧。”叶太太手中端着面,走进房里,见宛琳坐在书桌旁,转而叫道:“怎么起来了呢?你的身体才刚有起色,应该要躺在床上多休息呀。”
“妈,我已经好了,您别老是叫我躺着嘛。”叶宛琳看着窗外的景致,说:“您看外面天气这么好,我还真应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的身体这么虚弱,千万不要单独出门,妈可是会担心的。”
“您放心啦,我只是随口说说。”宛琳自妈妈的手中接过面后,又说:“妈,我若照这样一天三大餐、两次点心外带一次消夜,我敢说不出一个星期,非得变成一只小胖猪不可。”
“瞧你说得这么夸张。”叶太太跟着坐了下来,笑道:“你若变成小胖猪啊,也一样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我才不要呢,那多难看。”叶宛琳皱着眉,偎进叶太太的怀里。
“好好好,我的宝贝女儿最漂亮了,一点也不难看。”搂着女儿,叶太太笑不可抑。“妈跟你说,有了健康的身体,就不愁没有漂亮的外表,你尽管照妈说的做,身体自然而然就恢复得快。”
“我才不是担心美丑呢,”叶宛琳坐直了身于,推推眼镜。“我是真的吃不下。”
“那你看着办,妈不勉强你,等会儿饿了再吃好了……”叶太太不再勉强女儿,正准备离开房间,就听见大门外的门铃声。便对着叶宛琳说:“这时候会是谁?你留在房里休息,妈去开门。”
叶太太快步朝大门走去,站在门外的是一位年轻人,叶太太不曾见过,她仔细瞧了半晌才问:“请问你找谁?”
“我叫曾毅贤,是宛琳的学长,听说她生病了,今天特地来看看她。”
说起叶宛琳的交友状况,叶太太想都不用想。从小至今,她只有杨秀琪一位知心好友,来家里找宛琳的也仅只秀琪而已,因此这时叶太太有点惊讶,脸上的表情呆楞了三秒钟后,便赶紧将门打开,说道:“来来来,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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