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伟大法咧?唐盼安打从大二起,每个寒、暑假都会留在台北,骗父母说在打工,实际上却是推掉一切外务,整天躲在宿舍房间里——写小说。学期;中,能不参加的活动一概不参加,而因家境不好,不得不自己赚生活费时,还特地找个一星期才三天的工作;加上不时跷课、请假,可说是尽量腾出时间——写小说。大四下学期,所有的同学都忙着四处物色工作、安排未来的出路,只有她老神在在、不为所动,依旧闭关在房间里——写小说。
匆匆三年过去了,请问:唐盼安写了几十本小说呢?答案是:半本也没有。
那种一谈到自己的计画,双眼即发出金光、一脸认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加上无所不用其极地空出所有的时间,以及无怨无海吃了几十打泡面、土司的刻苦精神,任何正常人只要具备以上二项,都可以成就一番伟大事业。可是,唐大小姐也具备这三项要件,却连一本书也写不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根据她每年暑假在台北实际观察后发现,唐盼安的“写作方法”,显然有严重的错误。
汤曦羽虽然不会写小说,但最起码也知道这个基本的常识——小说是用“写”的,不是用“想”的。唐盼安确实是除非必要,否则一天二十四小时足不出户地待在房间里;但,是躺在床上沉思、冥想,而不是坐在书桌前提笔写字。汤曦羽不止”次地向唐盼安质疑她的“写作方法”是不是有问题,然而唐盼安却不改其志地以她的独特方法“写”了三年的小说。
话说学生时代作作春秋大梦,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作个白日梦还要大费周章地腾出时间,甚至三餐以土司、泡面过活,这也实在太辛苦了。可是唐盼安似乎很自得其乐,这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
好吧,现在毕业了,梦是不是也该醒了?不切实际的梦想就该把它束之高阁,回归现实,过清醒的日子了。没想到,唐盼安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回台中在父母面前晃不到半年,便推说台中找不到工作,要北上谋职;结果,又重操旧业地写起她伟大的小说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现实”啊?
汤曦羽虽然称得上是唐盼安的“知心”朋友,但有时候,即使她戴上眼镜,甚至拿出放大镜、显微镜,也无法看出唐盼安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更无法了解为什么她这个“超级现实”的人,会和这样一个“超脱现实”的人结成至交死党。或许只能解释成——孽缘啊!
不过,唐盼安这次的“写作方法”似乎有改进了,至少,她现在正乖乖地在桌前写字。既然是好朋友,当然要给她关心一下,尽尽朋友的义务喽——
“你一上台北就在写小说啦?”糟了!汤曦羽话一出口,才猛然想起唐盼安有交代过不准“骚扰”她。
“对呀,我已经写了一个月了。”唐盼安很“自然”地回话。
显然,唐盼安早忘记自己下过的命令;既然如此,何不趁机多说几句话。说实在的,要叫她汤曦羽看见人而不开口说话,这实在是件痛苦的事,尤其是在她身边的人,还是个可以和她谈知心话的死党。
“写了那么多,写多少了?”写小说,就是要将所思所想化成文字,写在稿纸上、这是基本常识。
“已经写了一万五千多字了那!”唐盼安很满意自己的进度。想想,她以前可是连一个宇也没“写”过哦!
汤曦羽看唐盼安那个表情,显然是认为自己的进度满“快”的;但是,一本小说至少要十万多字那,一个多月才写一万五千字,那剩下的要写多久才写得完?亏她还是“全职”的咧!
汤曦羽的眼光此时正落在稿纸上方那一包包的泡面和罐头上,问道:“那你的经济还可以支撑多久?”
这才是真正重要的问题。唐盼安的写作是瞒着家人进行的,经济的采源靠的是借贷和平日省吃俭用存下的微薄零用,有时候不到一千块也必须撑一个月,所以日子困苦是可想而知的。然而,无论如何刻苦节俭,也总会有弹尽援绝的一天吧。
“本来只能再活半个月的,幸好你资助了一半的房钱,现在我可以再多活一个月。”唐盼安回道。
“你确定一个半月可以写完一本小说吗?”还剩下八、九万字没写那!
“你搞错了,是‘一个月内’要写完一本小说,剩下的半个月是留给出版社的。”其实唐盼安还不清楚到底稿子写完后要如何处理,只好多空出半个月作为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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