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萱几乎是轻哼著歌来到楼上小公寓门口的,她用钥匙打开门,进门之前先伸手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将电灯打开,才进来将门关上,现在她可以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後上床睡觉了,最可怜的是在楼下门外的那两名便衣刑警,他们要值班守夜到凌晨天亮才换班,茹萱的心里闪过一丝内疚。
她正想走过小客厅到自己卧室去时,才走到一半,电灯突然咔地一声暗掉了,她虽然吓了一跳,但心里也只是在想:该不会是停电吧?
她从客厅的落地窗看向阳台外,只看见楼下的路灯和对面大楼的人家灯火通明,她暗叫一声不好。八成是保险丝烧掉了,这下子可麻烦了,她自己又不会修理,每次发生这种事时,她都要去隔壁劳驾人家,但是隔壁那个伯伯平常又很早睡,现在又都已经过了十点钟,她又怎麽好意思去敲门叫人起床?
她叹了口气,心想:乾脆算了,明天再说吧!於是她在一片昏暗之中摸索著,打算去厨房找蜡烛来点,幸好热水器是用瓦斯的,她还可以洗个烛光泡泡浴,那更加浪漫了,正好适合今晚的快乐心情。
茹萱凭著感觉在黑暗中快走到厨房门口时,第六感却突然告诉她:有点不对劲!同住的舒瑀人还在国外度婚前蜜月假尚未归来,这栋两房一厅公寓只有她一个人在,而且连著隔壁的墙也挺厚实的,根本很少听到什麽声音,但是为什麽她好像听到,听到……有人在呼吸?
鬼总不会呼吸吧?如果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的话,她可以听到一阵很微弱、但是频率急促的呼吸声,一吸一吐,一吸一吐,只有人才会呼吸呀,这麽说在屋内的黑暗中还有另外一个人?
茹萱的脑海中充满了恐惧,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可是她越紧张,耳朵里所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声,她停住脚步、闭起气来,站在黑暗中再仔细听一下。
没错!是另外一个呼吸声没错!但她要不要回过头去看呢?要不要?要不要?
她咬住了下唇,犹豫之际还猛吞了几口口水,她感觉脖子後面凉风掠过,呼吸声越来越靠近她.而且也越来越清晰……
她不自觉地将两手握成拳头,手心中在冒汗,她牙一咬,心一横,倏忽地转过身去看——
就著从落地窗外阳台上映射进来的路灯光亮,她看见一条黑影从视线中闪过又隐入黑暗中:这是她的错觉吗?她并没有时间想.更没有机会去喊救命,只不过一瞬间而已,一只手突於从她身後伸过来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高举起在她头顶前面上方,因为她看见了那只手中握著的尖锐短刀在映光中折射了一下,正对准她心脏的部位要刺下去——鬼门关上,死神在叩门。
跟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共处一室,个中滋味实在一点也不好受,但是纪茹萱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那麽多了,在这节骨眼上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场劫难。
眼看利刃就要朝心口刺过来,就在一眨眼的工夫里,茹萱决定用双手去挡,在视线不良的黑暗中,如果万一她的手被利刃刺穿于,那也不至於要了她的命」
茹萱使尽全身的力量拚命挣扎著,同时伸出右手臂往外挡开後面那人持刀的右手臂,她朦胧地辨识出来那只右手臂高举的所在,然後左手伸出去扣按住凶手的手腕,刀尖依然步步逼近,茹萱猛力将右手挣扎出来,然後用双手一起握住对方的右手腕。
她的嘴巴虽然被蒙住了,但是她也没有闲置不用,她拚死一搏地用力张大了嘴巴,在拉拉扯扯之际,杀手的左手掌也不小心滑开了一些而落入茹萱的嘴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用上下两排牙齿死命地咬住杀手的食指,她只听见背後传来一声痛苦尖叫。
杀手显然知道只要手一移开茹萱的嘴巴.茹萱便会放声大叫,连带地会引来隔壁邻居,或甚至楼下便衣警察的注意,所以即使手指被茹萱咬住了,但仍然忍住剧痛地留在原位。
茹萱嘴巴内嚐到一丝血腥味,她没有时间感到恶心,要活命的话,就得拚命地咬住不放;但是她也总不能一整个晚上站在这里咬人,她还受到一把利刃的威胁,只要她稍一松手,刀口就会一落,不管刺中她胸前的哪个地方,她想她都不会高兴的。
她感到自己的两手开始在发麻,一推一拉、一进一退之间,她慢慢地觉得失去力道,而刀尖离她胸口也越来越近;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尽快摆脱背後那人的束缚,只要她得了机会尖叫一声,也许杀手会慌张而乱了手脚,也许楼下的便衣刑警会听到,也许隔壁的伯伯会被吓醒而跑过来看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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