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径以为自己仍是千金大小姐、财力雄厚的富家女,殊不知,飞达集团这次不可能翻身,她恐怕要从天堂掉到地狱了。
“对了,你有没有忘记帮我多带三十万来啊?”想起那晚输了大富翁比赛的赌注,桑恬连忙对她问起。
“我没带。”丁微微回答。公司现在所有的资产、现金、银行账户,都被冻结扣押,哪有可能多领三十万出来?啐,连她都失业了。、“哎呀,前天不是交代你了吗?”桑恬恼怒蹙眉。丁微微帮她处理任何事情,向来令人放心,怎会疏忽了这件事?
“我……再去帮你领钱就好。你的存摺、印鉴我都带着。”这当下,丁微微撒了谎,忍住自己的脾气。
其实多想轰她——投钱啦、没钱啦!艾桑恬醒醒吧、艾桑恬变穷光蛋了,不要再摆阔啦!连她银行里的存款,都让丁微微提领一空,缴艾董事长具保的保证金,哪还有钱昵!
桑恬没察觉丁微微郁郁寡欢,仍是随性畅言:“我爸这些天还好吧?”
“他——”丁微微一股冲动差点脱口说出实情,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一样很忙。”
算了!为她这次的假期留下好心情吧。与其现在让她眼睁睁看着残酷的现实,不如让她保留这段快乐浪漫的回忆。
事实上,超贷案迅雷不及掩耳般爆发同时,她父亲亦以最终极的方式处理。面对势必确立的刑责,他选择潜逃,于今早谕令交保后即弃保逃逸。
也就是说,她老爹跑路去啦!
脱产失败,什么也没带,当然,也没为桑恬留下什么,只与丁微微短暂密谈,嘱咐她照顾桑恬。
“怪了,微微,你今天讲话怎么吞吞吐吐?”不愧是多年好友,桑恬终于感觉出丁微微的异状。“讲起话来连珠炮的大好功夫,好像退步了?”“没有;一趟路过来,有点累。”她否认,随即又点了根香烟,拒绝说话,不想让桑恬继续追问。
“累了就早点回房间休息,钥匙给你。”桑恬将房间钥匙推到她那端桌面。
“好。”她应了声,没有再与她交谈。
屋内,烟味淡弥飘散。窗外,旅店门口的一盏街灯低俯着,显得孤孑寂寥。
丁微微喝了口咖啡,为桑恬的命运感叹。
唉……沧海桑田。她的生命改变只在一夕之间,转眼荣华富贵已成过去。
艾桑恬总是优越、高高在上,生命里的这段碎裂、这场考验,她能度过吗?只要有桑恬出现的地方,不难发现向沧海驻足的身影。
旁观者极易察觉两人间传达的频率电流,在四周制造甜腻的因子、散布着奇妙的气氛。
已是万籁俱寂。但今夜咖啡屋不打烊,那对男女仍盘据方桌两端、不肯歇息。
“我记得你说有时间会告诉我,更多关于自由旅店的事情?”她手里捧着的,是他为她煮的曼特宁。
“自由旅店可以说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是现在很晚了,我觉得你似乎该睡觉了?”向沧海挑挑眉说道。
“不要。”她摇摇头,扯弯了嘴角。
“刚才明明就呵欠连连,还逞强?”她笑,他也笑,心情轻易地随她起伏、为她牵挂。“去睡了吧,你脚踏我的土地,该听我的。”
“呵呵!该听你的?”桑恬眨眨眼,随后笑容凝住。“等等,你刚刚说啥?”
“我说了好几句,你问的是啥?”他盯着她笑问。
“你刚刚说……你的土地?”她应该没听错。
他低低浅浅笑了起来,嗓音低沉而平稳。“金阿旺……也就是地主,是我的外公,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关于这里的事情。”
咚!脑袋被敲了记。桑恬表情木然。他不是粗工?不是服务生?而是——“你是这里的经营者?负责人?”她急急迫问。
他回答:“负责人有四个。我、穆清风、毕逍遥、靳行云。”
桑恬听完,小嘴儿傻傻呆张着好久。
“耍我这么久!”回神后,她尖声抗议。
“没有耍你,事实上是你主观误解。”向沧海笑得眯起了眼。“哼!”她娇嗔碎念。“那你不早点告诉我。”
“玩大富翁那晚,本想让你知道。”后来察觉她的意图,所以大伙儿封了嘴。
“大富翁……”这让她想起输给他的那笔钱。“那三十多万,我明天……”
还没说完,他便打断:“别提那件事了,不过只是游戏。”
桑恬耸耸肩,既然他再度坚持,就算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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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沧海
艾桑恬
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