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中他们初见那一刹那,她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看来……她的确忽略了这件事。
他怀疑,假若她知道,还会登门找上他?今年的春天,她分明是冷漠着离去,似乎不打算在她的生命中与他再次交集。
想起这件事就让他生气。但偏偏,他又压抑不了的常常想起她。
“你想说什么?”桑恬盯着他悄然改变的眼神,不了解他忽然蒙上的愤怒。
“如果你知道是我,还会来找我吗?你离开自由旅店的时候,是那么不屑跟我说声再见。”讽刺的话出口,他发现自己并不好受。
“我不是……”桑恬呐呐地不知如何辩驳。他岂知她当时承受巨变的心情,她是羞于面对他。
向沧海等待着,他要听她的解释。
“不是什么?刚才还口齿伶俐,为什么现在结巴了?”他的语气太急躁,成了一种刁难的质询。
桑恬沉沉吐了口气:“这对我们的合作关系有影响吗?”
她明白,她的提案是一种合作利益的诉求,她不再是无求于任何人、不再是高姿态的艾桑恬。“请求合作自然需要沟通。”向沧海冷冷看着她。
难道合作关系以外,没有其他?那他将她留在回忆中时时牵挂,是他天真又可笑的眷恋?
“即便我有求于你,也别拿从前的事跟现在混为一谈,现在你不是自由旅店的向沧海,我也不是那个有钱有闲、有能力收购旅店的掮客!”桑恬感到羞愤。
要她解释自己怯懦的顾虑,是她强烈自尊所做不到的事。难道要她卸下坚强的面具,柔弱地告诉他:因为喜欢着、因为爱着,所以自惭形秽不敢靠近?抛下话,她忿忿地拎起皮包与大衣,难堪地转身移步。
向沧海箭步跨出。
他明了了;原来一切的冷漠,都是因为失去了骄傲的光环。
“别走。”赶在她开门前,一手环住她的腰,向沧海脸上有着难堪的挣扎。
别折磨他了吧!她依旧令他怦然心动,连生气起来都让他难受。
他的举动让桑恬心中撼顿。“你……放开我。”
“我不想。”他埋进她的颈窝,深嗅她的气息。
长长的折磨,虽然不痛不痒,但现在一触动,便蔓延成满腔激烈的情绪。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打算忘了她、不打算放开她。
“你……”桑恬眼眶蒙上湿热。
他大胆突兀的行径,牵扯着她,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为之蠢动,分明渴望着他的拥抱。压抑着,只是沉重;触发了,却更强烈。
梦里寻他千百度。动了心、动了情,怎能容易忘记?然而思念只是深埋,当下的拥抱靠近,是她长久来不敢想望。
他也和她一样尝着想念的苦吗?如果是,那她该多么喜悦开心。
她只是让他拥着,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填满她心中缺口。借这样的拥抱,弥平无数遗憾。
敲门声惊动两人,桑恬一阵战栗推开他。
向沧海整顿神色,揽过桑恬、开了门。
他的特助探头微笑:“副总,您约定的访客到了。”
“好,我知道。”他简短回答,掩上门扉。
门内再度沉默,桑恬怯怯看着他。
“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向沧海对她说道,强制的语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今天到明天下午以前,他有一连串重要行程与约会,待他一一解决完成,再与她好好面对面。
“好。”她根本毫无考虑就脱口回答,答应之快,让她自己红了脸蛋,也让他讶异。
他眸光灿亮,撇弯了嘴角,很久没有笑得这么愉快:“就在饭店二楼的餐厅,可以吗?”
“嗯。”轻轻抿着唇,她怕喜悦过度泛滥。
“我现在有访客,先送你出去。”他柔声告诉她。见她如此的反应,他知道,自己对她那次无情离去的任何猜忌,都是多虑的。
桑恬低头移步,他才开了门,旋即慌忙关上。
“等一下!”他想起很重要的事。“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快步跨向他的办公桌,取来纸笔递给她。桑恬柔顺写了电话号码。“还有!”他十分谨慎的模样。
“嗯?”桑恬侧首望他。
“住址。”不能再让他找不到她了,一点疏忽都不行。尽管看似他防范过度,但半年来的相思欲狂,他不想再来一次。
她笑了。仔仔细细把住址留给他,甚至临走,也把心掉在他那儿了……
XXX
这天的晚餐,对他们来说,都是场漫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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