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后,她索性就在育幼院住了下来,再过一阵子,她就会出去找个工作,搬出去租间小套房,从此当个忙碌干庸的上班族,从前的一切,但愿能在时间的洪流中被自己和他人所淡忘。
也从此遗忘那个叫她心病怅绝的男人。
商豫斐勉强自己振作起精神,努力和孩童们玩成一片,但她注意到有几个小朋友不甚专心的看向一座废弃的砖瓦屋。
“你们在看什么?怎么不专心点把花种好呢?”商豫斐笑着问他们。
“商姐姐,砖瓦屋旁边站了一个好高好帅的叔叔喔!他早上就来了,而且还捐了一笔钱给育幼院耶!他跟余院长说是你的好朋友。”一个年纪较长的孩子回答她,他可是全院出了名的包打听。
“朋友……”商豫斐的心扉因这句话而一凛,口中呐呐的反问着,站直身子,视线往砖瓦厝的方向投射过去。
商豫斐像被道初雷给击中般,眸底盛满惊异和而不敢置信的情绪,简直想不到黎绍裘竟会找到这里来。在她从小的成长过程里,没向任何人吐露过她曾待过育幼院的事实。
可见得黎绍裘又透过了什么私人管道,或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手段,来查探出她的成长背景和落居地点。光是想到这里,一种被人揭穿所有隐私的怒气袭上了商豫斐的心头。
于是她在孩童们众目睽睽之下,抹净了满是泥土的双手,笔直的走向那栋废弃的砖瓦屋。
商豫斐愈靠近他,愈可以感受那股窒人的压迫感,不明白黎绍裘来这里究竟有何意图,对于黎绍裘那未知的目的和即将掀起的风暴,不由得感到些许恐惧和忧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这里想做什么?”商豫斐站在他面前,幽幽然的问着他,眼眸却始终不曾正视着他。
“你应该很明白我为什么来这里,你还欠我一个答复和解释。”黎绍裘淡漠的眸子扫视着她的全身,但其间那股慑人的光芒实在教人难以忽略。
商豫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始终不敢正视他,难道是因为他那对深沉犀锐的双眼,仍会在不经意之间划痛她的心?
“我想你真的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不欠你任何解释,而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我希望我们从今以后泾渭分明。”
“事情真的有你讲得这么平淡轻易的话,为什么你要辞职?为什么要把自己放逐回南部乡下来?”
“因为我已经厌倦了都市生活,更不想去面对一堆利欲薰心的都市人,我只是一个在大都会里竞争求生失败的人。”商豫斐语气平淡的回答,但这个理由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薄弱。
黎绍裘并不接受这样的借口,他有些恼怒的抓住她的手腕,这不是你离开台北的原因,很显然的,你已经直接把我当成是杀害叶雅芃的凶手,你以为你自己枉信了一个凶手,所以才会这么绝望的离开伤心地。”
“你快点放开我,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拉拉扯扯的——”商豫斐急欲挣开他的掌握。
恰巧这时,余院长从不远处缓缓朝着他们走来,她堆满了一脸和善的微笑,对他们说道:
“豫斐,听说黎先生是你在台北认识的朋友?黎先生人可真好,今天不但从台北下来看你,还捐了笔数字庞大的金额给咱们院里。”这对这阵子已捉襟见肘的育幼院,无疑是一大福音。
“是吗?”商豫斐咬咬下唇,碍于余院长在场,否则,她真想当场尖叫着请黎绍裘滚回台北去!
“余院长,如果这些钱能够帮助贯院的院务,那么我日后也会时常捐助,不过……”黎绍裘露出一个足以教所有女人神迷其中的漂亮笑容,“今天我才刚从台北下来,又才和豫斐见到面而已,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余院长让我在院里住一个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
商豫斐无法置信的瞪视着他,不敢相信他竟会嚣张到这个地步,直觉的想开口回绝他之际,没想到余长院竟笑意盎然的说道:
“还有什么问题?就单凭黎先生是豫斐的朋友这一点,敝院就真的该好好招待,现在晚餐的时候也到了,黎先生不妨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不了,余院长,黎先生急着回去——”商豫斐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试图要把黎绍裘赶回去。
“谢谢您,余院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更何况……”黎绍裘意味深远的凝视着商豫斐说:“我也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和豫斐叙叙旧。”
商豫斐眼神愤怒的掷射向他,仿佛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穿射出两个窟窿,她不明白他何苦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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