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一件工具……
热泪从眼角缓缓留下,润湿了她的脸庞,然而,这是没有人会怜惜的眼泪。
她的初恋,结束在萧索的秋天;而她的心,也跟着埋人血般的枫红里……
“常天竞——”岑司丝一字一字的说,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我、恨、你!”
踉跄走出那丑恶的地方,身体感受到冬季难得的阳光气息,然而她却觉得——好冷……空虚!
极为强烈的空虚与失落涌上心头,像一张紧织的黑网,密密地缠住他,让他无法呼喊、更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常天竞拭去额间的冷汗、痛苦的闭上双眼。
达成多年的愿望,他应该兴奋、满足,甚至充满快意的!但此刻的他,心却如被人大力揪紧,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沉痛。
是她吗?
那双含悲带泪的眸子、万念俱灰的表情,还有那一句——
“我恨你”,让他在一瞬间从复仇的迷障里清醒过来!
见到她哭泣的小脸,刹那间,他竟有种想冲上去将司丝紧紧抱在怀中的冲动!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伤心离开。即使王黛莉哭着咒骂他、蔡志伦企图攻击他,他都没有感觉。
一切都在预料之下进行,包括岑司丝的反应在内!
按照原定计划,等她走后,他应该拿出那叠如废纸般的蔡氏股票,狠狠丢在王黛莉脸上,然后得意地扬长而去。
可他却只是冷冷看着他们,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去!
以为自己对岑司丝是毫不在乎的,她不过是一件可利用的工具,用完就丢,他早就决定事成之后好好补偿她,然后潇洒说再见的!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为了她,他竟然放弃对蔡家的凌辱,放弃欣赏王黛莉母子哭号丢脸的模样!
只因为她——
已经两个月了,他竟没有一刻忘记她!
每个无眠的夜里,岑司丝的脸庞,总是不断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羞怯而火烫的躯体、嘶哑而诚挚的爱语,一遍又一遍滑过脑海,在他心中盘旋下去。
原以为只有她陷入爱里,自己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可事情似乎全变了样?
“常先生,门外有您的访客。”里昂例行站在门边通报。
“叫他走,我谁都不想见。”常天竞烦躁的吼道。
“唉!现代人怎么会变成这么冷漠?好歹我也帮过你,没想到你竟过桥抽板、过河拆桥,真让我心寒!”
那西斯双手交并、斜靠在门边,俊美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是你?”常天竞脸色稍霁。“有什么事?”
“来看看你好不好,顺便报告蔡氏企业最新的状况。”他摊开手中文件。
常天竞冷冷的说:“我已经放过他们了,又想怎么样?”
“你目前是蔡氏最大的股东,没想过要将现任董事长踢下位来?”那西斯颇为疑惑的问。
想起父亲苍老的面容与王黛莉灰败的嘴脸,他不但不觉得高兴,心里反倒一阵厌烦。“蔡氏经这一役,已经没有市场价值,算了,就让他们苟延残喘下去吧!”
他根本没心思去理会蔡氏一家人,反正已经让他们尝够教训,对于无力反击的人,他没有兴趣!
现在的他,只想将那该死的身影驱出脑外,恢复以往冷酷的占自己。
但,不知不觉中,岑司丝早已驻满了他的心、让他的执着变调。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那西斯耸耸肩。“对我是没影响,反正已经收到你的酬劳,只是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他语带双关的说。
“你知道什么?”常天竞冷飕飕的瞪着他,表情充满一触即发的危险。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有朋友要结婚,所以顺道来通知你。”他从裤袋抽出一张喜帖。“喏!”
常天竞并没伸手去接,只是兴趣缺缺的间:“谁要结婚?”
“黑曜!”见他欲说出“恭喜”,那西斯笑了笑,抢在前头说:“与司丝!”
司丝?!拳头一瞬间收紧,眸里透出犀利而冰冷的目光。“你再说一次!”
“要我说不如自己亲眼看。”那西斯将喜帖挟在两指之间。
常天竞一把抽过来,慌忙打开,映入眼帘中烫金字体,一再灼痛他的眼。
“不用怀疑,他们确实要结婚了。”那西斯面无表情的说:
“这件事说来有趣,半个月前,司丝突然到公司找黑曜,并提出结婚的要求,奇怪的是,黑曜竟也没问原因,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真是很洋派啊!竟然由女方主动开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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