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我是妳老爸,妳敢骂我?」
「你不怕天打雷劈?」
「这种事天天有人在做,也没看见有谁被雷劈到?如果妳也想尝尝好滋味,我可以教妳,保证妳回味无穷。呵呵……」
把脚抬到藤椅上,他抖得更凶,低头,他把百元钞票叠好,递给幼幼。
幼幼咬牙切齿,再忍不住,刀瞬地在他递钱的手背划过。
剧烈疼痛驱走了文泉的醉意,手缩起,他整个人退到壁角,看见淋漓鲜血,对幼幼咆哮:「夭寿死囝仔,妳给恁爸杀!」
「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才不知道养妳有什么意义!死查某囝仔,我养蛇咬死自己哦?也没想看妳那个没责没任的老母做伊去,放我孤人辛辛苦苦养妳,妳今日竟然要拿菜刀杀我?」
「你不比她好几分,你们全是社会败类!」
拿刀的手前进两寸,她自怨自艾,恨自己身上流着这对男女的血液。
「我是社会败类,妳呢?十七岁就敢拿刀杀人,要被判死刑的,妳知不知?」
「你的兽欲毁了琇玟姊一辈子,她发疯住进疗养院,你得意吗?骄傲吗?」再往前进,刀子横在他胸前。
「那是妳的错,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她?我以为是妳……」文泉振振有词。
「你居然以为有权利对女儿做这种事情?你是人还是畜牲?」
幼幼举高刀子,用力向前砍,文泉躲过她的刀,仓皇间,抓起椅子挡在前面,幼幼目露凶光,摆明要他死,怯意上升,文泉颤栗频频。
「我有什么错?我生妳、养妳,供妳吃、供妳住,妳全身上下哪一个部分不是我的?」死鸭子硬嘴巴,他不认错。
「可耻!下流!」
「妳要怪就去怪妳阿母,她要是乖乖留在家里,我会找上妳?是她甘愿便宜别人,不甘愿让丈夫疼惜,伊该死,妳更加该死!」
怪她、怪妻子、怪天怪地,他就是不怪自己,是天地造就他的堕落、是人世无情,他没错,一点点都没错。
「这种话你说得出口?你没资格当父亲,你是垃圾。」豁出去了,他不在乎良心,她又何必在乎人伦?杀他,她有一千万个正当理由。
刷刷刷,刀子在眼前飞舞,手臂撞上木椅,痛彻心肺,可她无所谓,杀红了眼,她一心一意逆伦。
刀子拿近,几次与木椅交锋,一痛再痛,幼幼不怕,只要能杀他、能杀他……
砰!椅子重重打上她右手腕,打得她腕部脱臼,松开刀子。但幼幼不死心,用左手捡起刀子,文泉趁空档,一溜烟逃出家门。
幼幼紧追在后,不放过父亲。
文泉一路跑一路喊叫:「救命哦,不肖女要杀老爸!」
他跑得快,幼幼追得更快,她把痛觉驱逐出境,翻红眼光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文泉的叫声喊来不少邻居,可刀子在幼幼手上,没人敢出手,终于,一个男人扑上来,夺下幼幼手中的刀子,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追人。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幼幼使尽全力挣扎,她扭动身躯,用力捶打腰间大手、低头想咬去箝制。仇人就在眼前,她不要放过他!
「冷静点,幼幼,是我!」季阳大喊。
熟悉声音拉回幼幼的理智,恨意暂且退位。
缓缓仰头,她看见季阳的眼睛,冰冷心脏回暖,融化出一摊摊泪水。
他回来了,终于终于回来,短短七日,恍若隔世……
「我要杀了他。」宣示似的,她说。
「我知道。」他看见她的椎心疼痛。
「你不知道,我要杀他,一定要杀!」她转头,对缩在人群后面的文泉吼叫。
「杀老爸,妳是厉害。」文泉吼回来。
「你有种做下流事,怎不敢站出来?」
「文泉,你是做什么歹事?」
文泉被邻居问得尴尬,回口骂幼幼一句:「妳这个不肖女。」
「我不是你女儿。」幼幼恨恨地说。口里骂父亲,心中恨的却是自己。
要不是她拒绝爸爸,琇玟姊不会遭殃;要不是苏妈妈为了庇护她,留她住下,琇玟姊不会被错认。她悔、她恨,恨自己的出生、恨自己的满身罪孽。
她这种人打从出生就是罪恶,她是社会最污秽骯脏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让她承担所有不幸?为什么要让琇玟姊代过?她恨透幼幼这个女人!
「妳好胆,我先叫警察把妳关起来。」
「警察制不了你这种烂人?我自己来!」幼幼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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