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家树走进阳台,见欣然正给鸟笼中的金丝雀换水,立刻面带微笑调侃说道:“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我以为来了个漂亮的女小偷。”
欣然听了爽直地笑出声来,说道:“我也以为冒出一个斯文的大色狼呢!”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家树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有趣的,笑容也十分灿烂,一早遇上这等美事,想想今天应该也不致于太糟糕啦!
“家琪说车子给我用,要我带你出去玩,你想去那里?”欣然问道。
家树正经八百地摇头说道:“今天要尽儿子的义务,恭请父母亲大人训话,明天就可以出去清静、清静了!”
欣然笑著说道:“嗯!是好儿子。”便拿起水壶继续为那些花草浇水。
家树才要接话,客厅里却传来母亲的呼唤:“家树!你爸找你!”
他叹了口气,笑说:“……唉!妈妈训完爸爸训!”
“还让你中场休息,不错了啦!”欣然幽然地安慰他。
家树苦笑著转身走开。欣然目送他离去,却见到不偏不倚地贴在他背后的那张符。她笑得无法遏抑,心想:谢妈妈为了儿子的婚事,可真是“不遗余力”呀!
晚上,家琪在家树房里开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就这样啦!台北这种烂交通,你老是不适应,所以我才把车子交给欣然,你要去那儿就让她接送好了。”
“耽误她的时间,怎么好意思。”其实家树不是特别反对这项安排。
“没关系啦!反正欣然放假也没事做,跟我十几年的死党了,不陷害她陷害谁?而且她结婚以后也会去美国,到时你照顾她不就得了!”家琪向来快人快语。
“欣然要结婚了?”倒是家树,问的就没有妹妹自然。
看到大哥惊讶的眼神,家琪反唇相讥道:“对啊!我都结婚了,欣然也快结婚了!只有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家树思及昔日时光,有点恍惚地沉吟道:“记得十几年前,你和欣然都还是头发短短、穿著制服的……”
“十几年前的高中生,现在都要结婚做妈妈了。谁家儿子像你这么不争气!”家琪故意大声抢白,想刺激这位一表人才、却依旧单身的哥哥。
家树被家琪这么一说,眼神温柔含笑地看著他的小妹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从小就爱跟我作对。总是吵我做功课,我一赶你走,你就大叫‘妈!哥欺负我!’害我老是挨骂,含冤莫辩。”
“拜托!二十年前的事你还记仇!”家琪硬是不愿认错。
家树这才突然想起什么,双手举起来,逼近家琪的脖子说:“现在也一样!这回爸妈逼我的声势完全不同,是不是你在一旁乱出主意?”
家琪赶忙将身子一闪,心虚地说道:“那有!跟我可没关系喔!只是妈为了你,烦恼到身子愈来愈差,最近什么毛病都出来了,这都要怪你!”
“妈?她怎么了……”家树突然停下对家琪的笑闹动作,心沉了一下。在国外多年,他一直挂心著双亲的身体。
“你没看出来啊?”家琪反问,明白情势已经反转,故意不立刻说明白,只丢下一句话:“男人就是粗心!”好让家树难过到底。
家树愧疚地探问道:“妈……我看她精神还好啊!”
“那是因为你回来了嘛!你是医她心病的药,我三天两头苦劝也没用!她老是说你不肯结婚生小孩,害她对不起谢家祖宗啊什么的。心情不好,身体当然就差啦!其实我知道,你不肯结婚,也是心病没医好。我劝你醒一醒,不要再去想那个谁……”
家树突然心头一怔,没头没尾就说道:“我没在想那个谁。”
“是吗?怎么我看见你脑海浮现出一个白衣影子?”见哥哥又是一愣,家琪知道有些事还是勉强不得,只能没好气地说:“你要欺骗自已,谁也没办法。”
家树不想多说,抱起一叠衣服放进衣柜。打开衣柜,眼角瞥见柜内镜中的自己,背后似乎有点怪怪的。他停住动作,定情一看,赫然又看见了今天已经见过太多次的符纸,气得连忙要去抓。怎奈符纸偏偏贴在背上抓不到的地方,他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懊恼极了。
家琪见此情状,忍不住地笑倒在床上。
“来喔!买菜喔!”
清晨太阳才刚升起,?场上就已人声鼎沸。陈太太与旁邻何太太正拎著菜篮,围著阿福婶打探起八卦消息。“谢太太真的去庙里求了好多符?”身材细瘦的何太太问著。
“……我要给她地址,她还嘴硬咧!说什么不必!”阿福婶眉宇上扬,表情颇为得意。“结果当天就火烧眉毛一样地跑去喽!庙里的人跟我讲,她还包了大红包,求了好多的符咧!”刀子嘴的福婶自从上回在市场与谢太太争夺做媒之后,一直不愿放过杀杀她威风的机会。“儿子是状元,可是连个孙子也没有,眼看就要绝后了。就算做了一品老夫人,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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