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演,变成一个被刻意遗忘的约定。
他喃喃地道:「我以为她会哭。」初见时,她哭得像五月梅雨,滴滴答答地流不完,这次却连眼眶都没有红。
「你还不够了解她。」朱洁琇淡淡地道:「如果哭能挽回局面,她绝对不会节省泪水;如果哭於事无补,她也不会浪费精力装可怜。这就是她——一个看起来柔弱无害,其实非常精明的恶魔。」虽然,有时会做些令人怀疑她脑袋里到底还剩下什么的蠢事。
她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透明星形小盒,里头装著各种色彩缤纷的糖果,递给杨昊礼。
「这是我早上在她最喜欢的一家糖果店买的,待会儿下课,你带这个过去邀她和我们一起吃晚餐,她一定不会答应,不过你可以趁机和她说几句话,这是特别给你的优惠,不必太感谢我。」朱洁琇瞥了他阴沉的神色一眼,「只能看著她,却不能接近,你应该很不好受吧?」
杨昊礼怒火上涌,「她有多喜欢你,拿你当姐姐看待,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折磨她?」
「因为这样我才会爽!」朱洁琇咬牙切齿,「你以为我和她姐妹般的感情怎么培养出来的?她跷课,我帮她掩饰;她和她弟弟打架,我带他们两个上医院;她国二时拿漆弹枪扫射对立帮派老大的座车,差点造成两方人马火拼,也是我出面跟对方解释道歉!我们的感情是这样培养起来的!」虽然那个角头逼良为娼,也让她很气愤,但也得考虑大局,不能冲动啊!笨蛋娃娃,没大脑!
「换成是别人这样给我找麻烦,我早就砍他十七、八刀,扔到海里喂鲨鱼去了!就因为我疼她,当她是妹妹,所以我全部都忍下来!这二十年来,有谁比我忍耐她更多?她那天却当著我的面,剥夺我和心仪的人相处的机会,我难道连发泄一下都不行吗?」
连珠炮般的怨气打得杨昊礼完全反应不过来,愣了半天,才反问一句:「你心仪的人,是谁?」她可真是麻烦制造机啊!看来他目前碰到的情况,都还算是小儿科了。
「不必提了。」朱洁琇虽暴躁,情绪沉淀得也快,如今虽已不计较,但康皙还是非整不可。「重点是,每次都有我替她收拾,她严重缺乏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一碰到这种局面就完全乱了方寸。这是锻链她的好机会。」
「那也不必做得这么过火吧?」
「等你和她相处了两个月,如果还没被她逼疯,再来评断我做得过不过火。」见他黑脸更形阴沉,望著康皙的眼神虽然不掩心疼,不过脸部表情似乎想转头劈她这个「姐姐」两刀,教她全身细胞本能地进入备战状态,忍不住地问:「有句话我从国小就想问你:你是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
「没有啊。」杨昊礼一怔,见她神色防备,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淡淡解释,「我天生就是长这样,并不是针对你。」
「是吗?」朱洁琇不太相信,瞥了康皙一眼,哼道:「我很怀疑,她选你是故意在整我。」
初恋对象谁不好找,找这种表情只分「普通凶恶,非常凶恶,警戒级凶恶——快逃」的家伙,要她对这张脸扮出热情著迷的模样,不如带刀出去械斗一天一夜比较轻松。
娃娃怎么有办法爱上这种人?她光是坐在他身边就浑身不对劲啊!
也是当局者迷。康皙陷得太深、受到的打击太大,才会没看出她和杨昊礼在演戏。
朱洁琇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以我对娃娃的了解,她的耐性差不多到极限了,她会有什么反应,这几天就见分晓,你等著看吧!」
康皙算著时间,下课钟一敲,立刻带著收拾好的背包冲出教室,不料一道魁梧身影早就等在门外,让她迎面撞入对方怀里。
「小心。」杨昊礼扶住她,却立刻被她推开。
「有事吗?学长。」她垂著头,回避他的眼神。
一句「学长」,仿佛园游会那天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他们仍旧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他冲口而出:「我说过,别再叫我学长了。」
「那不好吧?阿琇……也是叫你学长啊!」她怎能喊得比阿琇更亲密?毕竟阿琇才是他女友啊……她心口一阵撕裂的剧痛。
她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这件事,才来上课,但实验了三堂课,只证明一件事——她无法面对,光是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就让她连呼吸都好痛苦。
她低头想绕过他,「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那是因为朱洁琇怎么也无法直接喊他名字,只好叫他学长,假装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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