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雅修握住她捶打他胸膛的双手,神情突然变得愠怒冰冷。“你给我听好!那条该死的腕链,是你自己拆下来给我的!那两枚破烂币,是我在地上捡的!抢劫你的是一对黑白瘪三,而我则是那个多事救了你,还被你诬陷的倒霉鬼!你该死的不用脑袋想想,被抢的腕链能完好如初吗?连扣环都好好的,会是劫匪扯下的吗?我廉雅修是什么身份,嗄?我做啥抢你一个孩子似的观光客?”忍不住气地为自己没做的事辩解,他放开对她的搂抱,愤然坐回自己的座位,盖上毛毯,闷闷地合眸不理她。
顿失温暖,关海桐冷颤了下,皮肤泛起疙瘩,好冷……他把她的毛毯丢了,现在又生气不理她,她一定会冷死的!
关海桐噙着泪,怯怯地凝视他,委屈地嗫嚅。“好冷……”小手摩挲着细瘦的藕臂,借以取暖。
鼻塞声、牙齿打颤声、摩擦皮肤的沙沙声、惹人可怜的低叹……一堆投入心绪的杂音,让廉雅修脸部肌肉僵硬抽搐,紧闭的眼皮不自然地弹了弹。
“好冷……”她可怜兮兮地咕哝,樱唇朝掌心吹着热气。
廉雅修扭曲着粗黑剑眉,再也受不了地张开双眸。“过来!”掀开身上的毛毯,他冷冷地命令。
关海桐吸吸鼻子,微微垂下眼帘,心里七上八下地思索:他气消了吗?
“叫你过来,不懂吗?”看她畏畏缩缩、犹豫忸怩的样子,他不禁又心火上升、粗声低吼。“快过来!”
他的锐眸迸射杀人似的厉光,让她不敢再迟疑,迅速移身至他怀里。
廉雅修满意地盖上毛毯,铁臂一箍,将她锁在胸前,暖呼呼的气息直吹她额上浓密整齐的刘海。
也许是昨夜温存的残余记忆在体内作祟,关海桐小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腰,不经意地流露出亲昵与依赖。
“我只是……要我的毯子而已。”她嘀嘀咕咕地低喃,温暖舒服地吁了口长气。
“少嗦!”廉雅修张眸瞪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上。
关海桐倏地抿住唇,连气都不敢吐,乖乖伏在他胸前,幽幽地看着双目紧闭的廉雅修。
唔!其实他长得豪迈霸气,一点都不猥琐!就如妈咪曾说过的,他给人的感觉挺“义气”,是个豪爽的男子汉,不像是做坏事的鼠辈!他会对她凶,也许是她老把他当“坏人”,他才生气吧?可是也用不着“动手动脚”欺负她呀!
困惑地皱着秀气细眉,她又不由自觉地喃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恐吓我,还爱欺负我?”
“是你没用胆小!”她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世界是人吃人的!如果你怯懦无能,不自我强大起来,被欺压便是活该!”言下之意,弱肉强食是理所当然!所以,他欺负她,根本不是他的错!
唔!原来是她自己不好、不强,别人才欺负她呀!关海桐怔愣地贴着他胸口点点头,开始自我反省起来。
从小到大,都是妈咪保护她、为她出气,尽力让她生活得完善安全,她就像躲在母鸡温暖羽翼下的小鸡,永远不用担心得面对凶狠的大鹰。所以她习惯依赖,变得胆小、畏缩,遇到事情只会向妈咪求救,完全不懂得自救。现在,妈咪不要她了,把她丢给全世界最危险凶狠的“大鹰”,如果她不变强,他可能会整得她尸骨无存……他刚刚说的话,不就表明了这个意思吗?
唉!如果她也跟他一样凶就好了!
“怎样才能……像你这样凶恶呢?”傻里傻气的,她又让心中的话不自主地脱口而出。
廉雅修陡然睁大眼。凶恶?!这妮子居然用这等字眼形容他!有没有搞错呀?他廉雅修浑身充满的可是意气风发的强将气魄,哪是“凶恶”这般粗俗字眼形容得来的!
“该死的!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铁臂将她的身子绞紧,他低声咒骂。
闻声,关海桐下意识地自他怀里抬起头,眨眨湿润的眼眸看他。“什么好听的?”她一脸无辜,神情还有着淡淡的疲惫,像是快睡着了。
廉雅修盯着她小脸上未干的泪痕,探手抹了抹她的两颊,动作粗鲁,但放轻力道,并没弄痛她精致雪白的小脸,反倒让她舒服地垂眸。“想睡了,嗯?”他放轻声调问,先前的气已消了大半。
“嗯!”迷迷糊糊应了声,她本能地在他怀里找个最舒适的姿势,缓缓沉睡。
廉雅修将毯子拉拢,大掌轻轻摩挲她曲线优美的背脊,仿佛在哄她入睡。
啧!这个胆小的笨女人,将是他往后的责任吧!他想。这实在无法推卸。谁教他把持不住要了人家的清白之躯,还让人家的母亲给逮个正着,最后弄得人家母亲翻脸不认女儿,硬是要他接收这可怜的“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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