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加重语气,随后张开眼睛望著她。
“那个人--是谁?”他赫然反问起她。
“我不知道--”她慌张得几平神经错乱。“柏亦,别说了,这故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听了。”
“与你无关?那么会和谁有关?”他故意再问。
他挺起身子,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的凝视著她--很是惊心动魄,岚如整个人像被定格了。
“那是一个早已相识多年的女人--”
“求求你别说了。”她捂住耳朵。
“我要说,我非说完它不可!”他拉下她双手,紧紧握住。
“在男人的记忆里,她本该是个开朗、活泼、爱笑、爱哭,有点任性,有点娇纵的女孩子;可是,经过六年的时间,她变了,变得消沉失意,也许因为婚姻的破碎、也许因为生活的压力,男人见到她的改变,不由得感触良多,即使过去留有过不甚愉快的事,但对男人而言,自己并不是耶段往事的主角,纵有再多的不愉快,早已随风而逝。
“六年来,除了个性以外,她也摇身一变,成了母亲、成了女人,这些都是教男人所惊奇的:于是,他主动为地做了许多事,完全是出自于过去残存的友谊。感觉渐渐的,他们往来频繁,男人有了更多与她接近的机会,而一些模糊朦胧的,便不知不觉成形了。
“每当静下心、思绪沉淀到最乎和的时候,男人脑海中总会浮现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实在是很不寻常,她从来就不是男人的对象,以前不是,现在更不该是,为什么整件事一下子全走样了?男人没有答案,仍默默的、不动声色的出现在她身边。可惜,感觉是很难掌握的东西,它不听人使唤、也不受人压抑,它将男人撩拨得无以自持,甚至已到了神志失控的地步--”
岚如垂著头,只是静静任泪水流下。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哦,柏亦!
他仍紧紧握住她的手,却冰冷依旧。
“岚如,我知道今晚在派对上,我既没风度又刻薄,我--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他誽的懊悔。“我从不是这样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但你还是生气了,或许是我的态度恶劣,或许是--或许什么都不是,唯一的理由,就只因为我嫉妒,很可笑吧!不只史帝文,连克凡我也一并敌视。”
有种微妙的感觉滑过心间,形容不上是什么--他说嫉妒啊!岚加的泪水像溃决般疯狂涌出。
“明知道不可能,我却仍然被一些闲话给扰得迷乱不已,短短两小时,我等你等得心急如焚、坐立不安,连乐美都发觉了我的古怪--就在我最焦躁的时候,你终于来了,却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和史帝文,你们有说有笑、神情愉快--岚如,你不会明白的,那对你微不足道的一幕,带给我是多么大的刺激。”
“柏亦,我没有--我和史帝文真的没有什么。”她哽咽的澄清。
“当时我六神无主了,连想得深入一点都没办法,哪还能平心静气?”
他缓缓抬起她的下巴,手指温柔细腻的轻拂她面颊泪痕,他们四目相望。“岚如,我努力忍了一整晚,很多该说的话,我一直没机会说,现在--”
她拚命的摇头。“不要,不要再说了。”
“你为什么害怕?”他问。
“不是害怕,而是--”她又开始乱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连她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
“柏亦,你对我很好,我也感激你这么关心我。我认为我们应该维持这样,就这样。”
她急急忙忙说。
“假如我并不以此为满足呢?”
“那--我--我就--”完了,她又结巴了。
“或者,你根本讨厌我?”他咬牙问。
“不是,当然不是。”她连忙道。唉,她宁可自己讨厌他,那事情就单纯多了。
“我尊重你,我把决定权留给你。”他再次捉住她双臂,慎重严肃的说:“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只要你摇头一下,我保证永不为难你,从此走出你的世界。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作回答,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去想一些我们两人以外的事。”
他所指的,可是乐美?哦,怎能不想?那该置乐美于何地?
她应该摇头的,但她却只会一味掉泪,心软得像团棉花,什么主意都拿不定。
柏亦说不为难她,其实,他已在为难了,怎能让她做决定呢?他真残忍,他明明看出她内心深处的迷惘了。
自己今晚为何烦躁?为何纷乱?为何如此不安宁?一切,似乎已有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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