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原因,否则,你不会扯出这一堆鬼话。”怕亦站起。“走,我要和你把话说清楚。”
“原因我刚才已经都讲了,你还听不懂吗?”岚如不合作。
柏亦伸手拉她。“跟我走!”
“不!不要!”她用力挣扎。
“你放手。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拉拉扯扯的,算什么?”史帝文挺身而出将岚如挡在背后。
“我们的事你管不著。”柏亦从齿缝逼出话来,两眼几乎要喷火。
想英雄救美?荒谬?岚如是我的,你史帝文算老几?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非管不可。”显然,史帝文也不怎么喜欢柏亦,他的口气很差。
“岚如只想心平气和解决这件事,而你却要弄得周围的人看我们笑话,假若你再不保持风度,那么,我会立刻带她离开。”
“你--”柏亦一窒。什么时候轮到这混蛋来教训他?说他没风度?他差点就要挥下一记拳头了。
他的情绪完全失控,平日处事沉稳的他,此刻倒像和史帝文对调过来一样,心浮气躁的经不起一点点撩拨--若非在乎,他不会这么冲动,他是如此全心全意的爱著她,那样不顾一切啊!
岚如心痛得几乎痉挛,退出的念头开始有了动摇,只要她再自私些、恶毒些,她就能永远和柏亦在一起,她原是卑微而懦弱的,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伟大?以她的能力,根本管不了乐美,乐美的事该由柏亦解决,与她无关。但是,乐美说过,柏亦迟早会回头,而她就会像一年前那女孩一样,时间终将浇熄柏亦的热情--不,太可怕了,岚如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假若乐美的预言实现,那她宁可一切到此结束,长痛不如短痛。
况且,还有另一件更残酷的事实--乐美腹中的孩子。
“怕亦,我希望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岚如顿时渮醒。是的,孩子,那比他们三人都重要的小生命,她管不了乐美,却不得不管那孩子的将来。
柏亦看著她,缓缓坐下。他要听她怎么说,他要知道她今天主导渲出荒谬剧有何目的。
“打从我上班的第一天,史帝文就很照顾我。我的经验不足,工作对我而言,是一项艰钜的挑战,多亏史帝文的不怕麻烦,好心教导我,将我由生涩懵懂一路带领出来,所以,我现在才能胜任愉快:坦白说,他没这义务帮我,他大可做完自己份内工作,就躲去一旁休息,但他真的是很有心,我非常感激他,而有些事--便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我指的是感情。”
“你总是这样吗?永远分不清感激和感情的界线?六年前如此,现在又是如此,惨痛的教训还没能让你学会成长吗?”柏亦说的很严厉,她知道,他在提克凡的事。
“六年前我是做不好,但这次--我很冷静,我完全明白自己想什么、要什么。”她硬著头皮说下去,不论柏亦有多严厉,她都必须挺住。
“你告诉我,你想什么?要什么?”他冷冷问。
“我想和史帝文在一起,我要他。”她吸一口气说。
“胡扯,你以为我是木头,没有感觉吗?”他激动得眼珠都红了。“现在不谈,最近我们--要是你心里有别人,我会感觉得到,我还不至于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
“既然是故意隐瞒,又怎会让你有机会观察我。我不表态,并不等于就没事发生,自始至终,史帝文一直是存在的。”
“我不否认他存在,但他的存在影响不了你。”
“不,你错了,我刚说过有些事是不知不觉形成的,对我有影响力的不光是你,还有史帝文。”
“你拿我们做比较?”他简直不敢相信。
“我只能选一个,我总是要仔细衡量--”
“一天--只是一天。”他反覆喃喃,然后抬头牢牢望著她。“你的心是铁打的?你这么冷血吗?”
她伤了他的自尊,这比失去岚如更加令人创痛,感情是神圣庄严的,她却当作实验品,假若失败的婚姻真有使她成长,那也是负面的成长,她已变得毫无人味。
柏亦的脸像是涂了石灰。“接著呢?你还想说什么?是不要告诉我你爱他?”
岚如看看他、又看看史帝文,史帝文似有“你就这么告诉他,好使他一了百了”的鼓励神色。于是,她深吸口气:“是的,没错,我爱他,我爱史帝文。”
柏亦此刻巳面无血色了。“那么,我呢?从头到尾,我算是什么?”
鼻一酸,哭意涌上--不,不能流泪,岚如咬紧牙根,将泪水硬生生吞回肚里。“我想,是我不好,我弄错了,是我把事情搞得全盘大乱。““弄错?弄错什么?那一晚的你神智不清吗?”柏亦竟笑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仿佛是戴上一副诡异的面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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