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岚如今天的所做所为,你根本无权指责她,她是变心、她是无情,那么,你呢?你又何尝不这么对我?负人者,人恒负之,你--应有此报。”
她走向克凡,接过他手上的酒,然后塞给柏亦。
“喝吧!你尽量喝吧!就用酒精去杀死你的感觉、信心、前途,你若想做徊自甘堕落、醉生梦死的窝囊废,拦你也没用,不如让你痛痛快快,毁灭到底。”
她说完,用力抹去淭,便拂袖离去。
克凡百感交集的凝望柏亦--他的神情恍惚落寞,五指一松动,酒瓶顺势滚下,浅褐色液体沾湿了整片地板。
※※※
当晚,克凡便在柏亦家住了下来。
他请锁匠更换新锁,拜托管理员找人打扫,待整间屋子恢复成原状,已是凌晨一点钟。
克凡进进出出了几趟,抱回一大袋食物;至于柏亦,他则一直坐在露台外面吹风。
“三明治?”克凡问,柏亦摇摇头。
“叉烧包?”他再问,柏亦还是摇头。
“反正,你别想我会买酒。”克凡又在袋子里翻一翻。“不过,准你抽根烟。”
他接过烟,默默抽著。他们俩都没烟瘾,只有偶尔在应酬时,才跟著一些大烟枪客户“入境随俗”。
“你的酒到底醒了没?”克凡瞧他的两眼呆滞。“我买了乌龙茶,喝两口吧!”
柏亦这才侧过脸面向他。“你打算在我这儿住多久?买一堆东西的。”
“嘿,回神啦!知道说句人话了。”克凡笑。
柏亦再吸口烟,用力喷出一团白雾。
“我--是不是很糟糕?”柏亦望著夜空问。
克凡不置可否的笑一笑。为情伤够惨了,他不想再刺激他。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我不了解。”柏亦说。
“岚如?”
“你有没答案?”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对是错。”克凡说:“我不觉得她像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你们在一起才多久?怎会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就抢走岚如?除非他有三头六臂。”
“他没有三头六臂。史帝文,你见过的。”
“怎么可能?!他当岚加的弟弟差不多。”克凡不太相信。“我知道,我之前已说过一遍,但我现在还是要说--会不会是你弄错?我建议你最好再问清楚。”
“三个人面对面的讲开了,还不够清楚?”他弹掉烟灰,用力踩熄。
“克凡,人家都说你是花花公子,我认为,你有这样的条件和资格,多谈几次恋爱也不为过。”他有感而发的。“对于‘取’与‘舍’两者之间的尺寸,你能拿捏得宜、恰到好处,所以,你享受了其中乐趣,却又不至作茧自缚。”
“你指的可是我和岚如以前的事?”克凡想一想说:“其实,我并没真正爱过她。念书的时候,要是不交女朋友总显得自己很逊、很罩不住的样子,你也是过来人,应该能了解的。我们都必须承认,岚如确实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眼花撩乱,廿岁的小男生是很冲动的,喜欢就追,追上了又巴不得给对方贴标签,才好证明此人正是我高克凡的女朋友--嗯,谁会去想什么爱或不爱的问题?”
“所以,你当时才能抽身抽得这么快?”
“坦白说,我最深刻的感觉只有愤怒,好比一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给夺走了,很不甘心。”克凡笑笑。“不过,这种感觉是很容易淡忘的,因为没有强大的爱情力量牵绊著。”
“我不晓得自己的感觉应该归为哪一种?”柏亦有些沮丧。
足以令一个人完全失常,用情至深可想而知。这话在克凡心里没说出来。
柏亦和风如若真是已走到尽头,那么,不论对这份感情有多肯定,都是徒然。
“别忘了乐美,你还有她。”克凡提醒。或许,最初才是最美、最好的。
“我今天伤害她还不够吗?”柏亦怅然的说:“她不会原谅我的。”
“她会的。我看得出来,她非常爱你,爱能包容一切。”
柏亦沉思半晌,有气无力的说:“经过这件事,我们很难再回到从前,大家心里都存有阴影,怎能坦然相处?”
乐美似乎已逐渐离他远去,不论是精神上、感情比、或现实生活--※※※
遗憾的,柏亦仍未能从那段逝去的恋情跳脱出来。
生活里还是少不了酒,虽然,他已不再毫无节制的酗酒。
似乎,他只不过是从激烈转变为麻木,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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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亦
丁岚如
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