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到现在还相信杜鹃是她的名字,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
如果.她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她,那她可要失望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易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希望她永远会记得他昨晚对她说过的话——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春日阳光暖暖的,虽然没有多大的威力,但在阵阵寒风中,却显得更加珍贵。
樱花含苞待放,浅浅的粉色花瓣包裹着厚实的花心,微微绽出的开口像是等待着阳光的洗礼。
寺庙里一大早就挤满了人潮,这是地方上一年一度的盛事——为今年甫满十八岁的青少年们举行的公开成年礼仪式,见证他们转变为成人的光荣时刻。
在这一天,被祝福的女孩多半会穿着正式的和服参加盛会,以华丽的和眼包裹着自己已然成熟的身躯。
易霈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寻着,满街飞舞的艳彩在他的眼前掠过,但他没有在那些令人目不暇给的衣服上停留,因为,他知道她选择的一定是素净的颜色。
典礼快要开始了,人群慢慢朝寺庙里走去,易霈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的靠在树旁,仿佛料定她一定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想她会不会不来?”老城靠在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问。
老城不像易霈那么冷静。打从他一到这寺庙,就一直绕着这颗树转圈子,深怕在一瞬间会丢了要找的人。
转呀转的,他的两眼都已经昏花了,却还是看不到庞绢。
易霈看着前方,神色自若的说:“她会来的。”
老城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晓得为什么易霈永远是这么的沉静,即使是在他最因窘的时候,也看不到他的慌乱。
对于这一点,老城可是打从心眼里佩眼他。
两个星期前去牢里看易霈的时候,他原以为他会憔悴,搞不好还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不到他手里拿着书,悠闲的坐在简陋的铁床上,犹如身处五星级饭店般,即使身旁摆了一个恶臭的便盆,他还是悠哉得很。
光凭这一点,就值得他尊称易霈一声“老大”。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因为,成年礼对她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
“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一群小毛头在庙里大拜拜罢了,对女孩子来说,顶多是能穿漂亮的衣眼出来亮相吧!”
“那是一般的女孩子,而她不同,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她一定会来的。”
老城朝天空抛了一记白眼,嘀嘀咕咕地说:“她当然是不同罗!为了她,我们两个人要被放逐到台湾,竹春堂也丧失了围剿飞龙堂的最好时机,想想看,还有哪个女孩子能有这种能耐?”
提起庞绢,老城一肚子的火气就爆发了。
易霈低沉地说:“老城,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到台湾。”
老城这下子可慌了,他连忙摇头摆手。
“哎哟!你不要误会,我可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到台湾去打天下的,现在即使你赶我,我也不走。我只是觉得,在日本生活已经四十多年了,一些道上的兄弟都在这里,以后想看到他们会比较难。”
“是我拖累你了。”易霈深沉的眼眸内有着说不出的歉意。
他这么一说,老城反而更不好意思的直摸头笑说着,“别说这些了!反正我在日本也没妻没人的。一个人去台湾闯闯也不错,搞不好还能让我遇到命中注定的女人也说不定。”
“真没想到,我易霈竟会栽在一个小女娃的手上。”易霈静静地说着。
“这倒也是。”老城想起这两个星期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禁跟着唏嘘不已。“唉!不要太责怪自己了!谁会想到飞龙堂堂主竟会牺牲自己的妹妹?不过,说句真心话,这件事也只有她才能办得到!要是换成一般的女人,我想,是不可能让你跌这一跤的。”
对于老城宽慰他的这番话,易霈打从心底感激。
这两个星期,算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换点。
那天,当竹春堂调兵遣将准备就绪时,却接到易霈被拘留于警局的消息。原本这种案件只要缴个保证金就可以出来,无奈警局硬是不肯放人,那时他们就知道,如果不是有后台撑着,警方绝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得罪竹春堂。
除了飞龙堂,还有谁有这种势力?杜鹃的身分也就被臆测出来了。
警方以文件不齐、检调延误等各种理由,故意拖延易霈出狱的时间,让他整整在牢里待了两个星期,才重见光明。
他们之所以容忍警局的刁难而没有动用竹春堂的势力,是在于竹春堂与易霈都不愿意张扬,毕竟,“诱拐未成年少女”可不是什么光荣的犯罪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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