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没什么道理可寻,也许--」
「朋友『夫』,不可欺。」叶秋打断他的劝进。「再说,我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吗?」
比起柏烈旭,她更重视与同窗梁雨萍之间的姐妹情谊。
或许这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发现柏烈旭心仪的对象是好友时,自己连一点点嫉妒怨怼都没有。
由此可见,她对这个曾是学弟的男人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只是--
难免会因为心动却不能告白、还得撑出笑脸当红娘这事感到沮丧和失落。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知道苦劝无用,色仔也懒得再说。
谁教感情事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无法介入。「很多感情融洽的朋友,不分男女,一旦发现好朋友跟自己一样爱上同一个人时,什么姐妹情谊、兄弟情义都像过往云烟,风吹雾散就罢,有时候还会反目成仇,从此彼此针锋相对。妳是个例外,值得为自己感到骄傲。」
「谢啦。」叶秋没好气道。「虽然打定主意要帮他,情绪还是会受影响。不好意思啊,刚对你发火,实在是原本写得很顺的故事因为他约见面,之后无法避免的情绪低落让我的故事卡住,也让我心烦意乱。」
「妳赶稿的时候本来就是非人状态,现在只是程度高低的差别而已。」
「讲这样!」就算是实话也要给她几分薄面,保留地说嘛!
「妳不必强迫自己一定要写完正在进行的故事,何不转个心情、换个题材?」色仔建议道。
「比方说?」
「把妳失恋的感觉写成一本书如何?」
「啊?」
「反正现阶段妳卡稿是事实,干脆豁出去,把自己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写成一本小说,一来发泄失恋的苦闷,二来,如果过稿,还能赚进一笔稿费--就算达不到后者,至少也藉由写作抒发情绪了嘛。」
叶秋侧首想了想。「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错吧?我书名都帮妳想好了。」
「哦?说来听听。」
「失恋期未满。怎么样?不错吧?」色仔说得比要写的人还兴奋。
「失恋期未满……」叶秋重复低喃,「失恋就像罐头食品,总有一定的保存期限,过期了就应该丢掉……」
身为同行,当然了解这是「赋比兴」中的「比」,飞快接下:「但也有因为在制造过程中添加太多防腐剂,以至于保存期限过长的情况。」
「嗯嗯,像雨萍就是……哈!」
突然吼这么大声吓人啊!「下次尖叫前麻烦请事先通知,」色仔抱怨道,「万一耳聋妳赔我啊?」
「爱死你了,哥哥!」没错,就是这样!
「这表示妳决定换个题材?」
「嗯。」叶秋重重点头,不在乎对方是否看得见。「不过不是拿自己当主角,而是……色仔,我决定出卖朋友,为他们量身订作一个故事。」那个故事里,也许有虚构的未来,但也有她眼见的真实,就这样决定了!
「啊?」色仔压根是有听没有懂。
叶秋才不理他是否顿悟,自顾自地一股劲高兴直说:「如果你不是同志,我一定会爱上你!」
「少来。」这等肤浅的迷汤岂能灌醉他。「上回请妳到欣叶吃饭妳也这么说,说的时候还一边吃茶碗蒸。」有人这么示爱的吗?没诚意!
「别这样嘛,」拨开云雾见青天,找到宣泄的管道,虽然还未开始,叶秋已经跃跃欲试。「等我完稿,换我请你吃饭!」
那厢传来弹指的声音,显然很为文友想通了的结果感到高兴。「就这么说定,我等妳的电话。」
「好!」叶秋答得干脆。
两人再闲拉胡扯一阵后,愉快地结束通话。
叶秋起身为自己煮杯伯爵奶茶,回桌前坐定时不忘作个深呼吸,确定静下心后,她想想自己、想想好友,再想想大学时代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待脑中浮现轮廓,确定故事纲要之后,按按鼠标关闭旧档案,重开新档。
跶跶跶跶……打字声再度响起,抡动的十指在键盘上弹出轻快的节奏,少了之前踉踉跄跄的中断,多了行云流水的顺畅。
小说总是那样--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作假。
现实生活与小说世界,有时只是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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跶、跶、跶……挂着「孟旸谷律师」名牌的办公室内,除了规律的键盘敲击声,还有主人偏中低的嗓音,口述要助理打下的字句。
在等待助理打字赶上他所说的话时,冷不防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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