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以及羞辱吧!我突然全身颤抖起来,讨厌的泪水又开始侵犯眼眶。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试探著。
「不要碰我!」一吼叫,泪水就流下来了。
「何必呢!盼盼小姐,我是诚心想和你交个朋友。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等你!」
他执起我的手,在上头亲吻一下,留下一张名片走了。
我将名片撕得粉碎,将他带来的食物丢进垃圾桶,再进入浴室拼命想洗掉被他亲吻过的地方。
雪儿回来时,我还在冲洗,手背都洗得通红,甚至脱皮了,那种嫌恶感还是黏著在上头。
「盼盼!你在做什么?」雪儿把我拉离开浴室,关上了水笼头。
「我只是在洗手……」我低头看著手。
「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在怪我丢下你跟范……」
「没有!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要去睡了!」
天气很热,我却将被拉高了盖住头。
隔天我醒来时,雪儿也已经起床,将窗帘撩开。她看来精神相当的好,很有活力朝气。
「醒了!」她走到床边曲著腿坐著。「今天你想不想玩水?我陪你——」
「不用了!」我坐起来,摇头说:「上午我想一个人四处走一走,下午就准备回去了。」
「回去?我们才来了三天!」
「我们本来不是就预定只待三天?」
「可是……」雪儿低头咬著唇。
我心中了然,下床到浴室梳洗,一边说:
「如果你想留下来和王先生在一起,那也无所谓,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盼盼,」她跟著进浴室说:「我们再多留两天好吗?三天实在太短了。」
「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抬头从镜子里看她。「不过,我一定得回去了。」
「为什么?因为范律师的关系吗?」
「跟他无关!」我大叫,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深呼吸一口後又说:「我不认识这个人,我想回去是因为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我走出浴室,随便拍拍衣裳,再把床铺整理好。
「你打算就这样出去?」雪儿怪叫。「你到镜子看看!看看你自己那一身邋遢!」
昨晚我和衣而睡,衣服显得有点皱,看起来廉价又懒散,但也没有雪儿说的那么糟糕。
「这样有什么不好?穿起来轻松啊!」我微微一笑就出门了。
我沿著别墅前的小径走,没有走下海滩,而绕到别墅後转踏上另一处的分岔。小径是人工开辟的碎石子路,这条分岔却是自然的泥路,间有细沙砾粒碎石子在上头。
这一处长了一大片的芦草,走在其间,简直要给淹没了。百回千折,转绕到最後,我以为我迷失了方向。
然後突然一个转折,我看到海蓝远远隐现在小路尽头的芦草垂条细缝中。
我向前奔跑了数步,停下一看,怎么海蓝还是远在相同的距离之前。我又向前奔跑了一会,前方不远处的芦草间,又出现了一条岔路。
我停下来喘口气,触到口袋里的东西,硬硬的。掏出来一看,是昨晚范尚伦还来的那些东西。
我呆呆的看著手上那些东西,一股羞辱突然又上心田。掉泪显得那么委屈,我咬咬牙,把东西往前用力一丢。
存摺摊跌在岔路口,金融卡和小钱包则掉落在由芦草间突然出现的白色人影的脚踝边。
对方弯身捡起磁卡和小钱包,又把存摺簿拾在手,抬起了头。
秦英夫?他怎会在这里?
他穿了白色长袖上衣,白色休闲短裤,晒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依旧不展的剑眉,抿紧的唇线。
「是你?」他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看手里的东西,神情变得冷漠,冷声的又说: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干嘛拿这些东西掷我?」
「我没有!」我脸色那样不经控制的血红。「我不知道会有人……你会在这里出……出现……」
抛掉了金钱往来的线路,和这个人就完全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还会如此的嗫嚅不知所措?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把所有的东西递还给我。
真讽刺!我只好把东西重新塞回口袋。
「前天。」我回答,不知怎的,又自动加上一句:「下午就准备离开了。」
他看我—眼,眺望海蓝说:
「要到海滩吗?走吧!」
他在前头开路,高大的身影遮去海蓝的视线。我跟著他的背影,在芦草间穿梭,突然有种错觉恍认为自己是那水泽的精灵,悠悠在这海天水地间飘忽出没,而前方是我凝声回音的山谷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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