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吃饱一点,等脑子有力气运转了,她得好好研拟个长程计划,好让自己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要,当然要!」她急躁的抓起筷子,将几大片牛小排丢上铁板。
在铁板滋滋大响的同时,一道油水也因她猛力的动作而喷了起来,随即就传来岩日痛苦的闷哼。
蓝漪波倒抽了口气,看到他的手背上迅速冒起一大块红肿。
老天,她把岩日给烫伤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仓皇失措的跳了起来,紧张的抓起一旁的酱油就要往他手上倒。
「住手!」岩日忍住痛,咬牙低吼道。「这是我的手,不是肉片!」
平时严肃、不苟言笑的他,在这种时刻,竟展现了难得的幽默。
但看到他手背上的伤,蓝漪波一点也笑不出来。
「那--那怎么办?我要上哪儿去找牙膏?」她傻傻放下酱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双修长而干净的手,就连上面布着的淡淡汗毛,都显得性格迷人,万一真留下疤痕她怎么赔?
岩日忍痛悻悻然扫她一眼。这女人,看她的样子也不算太笨,怎么连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谁教妳用酱油、牙膏这些玩意儿?」他又好气又好笑。幸好他抢救得快,否则好好一只手就变成腌肉了。
「我妈都是这么做啊!」她一脸无辜。
「那些东西只会让伤口发炎,妳一个高知识分子难道不知道吗?」
「喔--是吗?」她吶吶的应道,担心的紧盯着他的手。「对不起,都是我太粗鲁了,才会害你受伤--」她愧疚得要命。
不止是刚刚而已,从他认识她以来,她就一直很粗鲁。
反正他也很习惯她的粗枝大叶了,要是哪一天她秀气文雅起来,他反倒会觉得不习惯。
虽然岩日不在意,但蓝漪波还是不能释怀,她的大意让好哥儿们的手破了相,总得做些补救。
突然间,她想到小时候每次受了伤,老妈总是会替那么做--这总可以吧!
不假思索的,她拉起他的手,对着他手上的红肿俯身将唇瓣印上去,认真的吸吮起来。
霎时,身旁喧嚷的一切都像是突然静止了,只剩下手背上绵绵软软,宛如电击却又如棉花糖般的触感。
岩日整个人震住了,全然忘了如何反应,只能怔怔望着她专注的侧脸。
慢慢的,神智回来了、周遭的声音回来了,那种隐隐不安、像是被撩动了什么的感觉却浮现出来。
终于,他回过了神。
「蓝波,妳这是在干嘛?」迅速抽开手,也奋力抹去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我妈说口水可以消毒。」她有点不安的咽咽口水。
「这样不太好。」岩日喉头紧绷的吐出一句。
其实,他也不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好,只觉得她方才的举动太过暧昧,两人的距离也--太亲昵了些。
「我会帮你洗干净的,我保证--」以为他嫌脏,蓝漪波急忙保证道。
但岩日哪是嫌脏,他只是被她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但与其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是震悸。
那种温温热热、柔软舒服的触感,竟该死的让他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我没事,这小小的伤不打紧。」他粗声丢下一句,径自?起公文包起身。
「岩日,你要去哪里?」她怪叫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要走了?可是牛小排已经好了耶--」她看看铁板上烤得肉香四溢的牛小排,又看看他冷沉的俊脸,错愕得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妳自己吃吧,这餐算我请妳!」
拿起账单,他头也不回的走向柜台。
蓝漪波怔愣的瞪大眼,眼巴巴的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鼎沸的人潮中。
岩日自皮夹里掏出两张千元大钞,连同账单一起递给柜台小姐,他甚至不等对方找钱,就径自转身出门。
袭面而来的清凉夜风,总算抒解了他紧绷在胸口的那口气,随即,却有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太荒谬了,他竟因为一个寻常的碰触而乱了心跳--就因为一个男人婆?
用力甩甩头,他压下那些异样的情绪,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大门。
这个既混乱又有点莫名其妙的一夜过去了,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除了每天早上得去替蓝漪波叫床,岩日除了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公司忙,一个年度的企划让他忙得昏天暗地,蓝漪波几次的邀约也都被他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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